顧青運沒說話,他隻是沉思靜默着。這不是個簡單的事情,新的幹糧和秋衣要和蕭大将軍同一時日到達前線,沒人能夠确保這樣的精準。可是太子說完這句話便拂袖而去,将這些困難留給了顧青運和蕭時晏。
太子剛走的時候,陸雲淑剛好走到書房來,她來是想要來看看蕭時晏有無結束和顧青運的談話。小厮告訴陸雲淑,太子也來了,陸雲淑害怕蕭時晏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急切地趕過來,剛好打了個照面。
“這是誰啊,原來是朝瑤妹妹。”陸雲逸看到陸雲淑來,便攔住了她的路,譏諷道。
“太子哥哥為何匆匆來公主府?”陸雲淑剛說完就想起蕭時晏不喜歡她喊陸雲逸太子哥哥,她神色有些局促,又不能說什麼,隻好硬着頭皮看向陸雲逸。
陸雲淑想要知道陸雲逸有沒有欺負蕭時晏。
“隻不過是給個人讓驸馬殺一殺,可惜了驸馬是個膽小的人,并不敢決策。朝瑤妹妹,你的夫君,看起來并沒什麼本事,還需要依靠我幫他還了蕭家的名聲。”陸雲逸的語氣挑撥意味十分,好像在說隻要是陸雲淑喜歡的都是不好的。
隻有他陸雲逸才是最厲害的人,是來日的天子,将來他會庇護天下。
“那是驸馬他心地善良,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心狠手辣,不近人情?”陸雲淑懶得和陸雲逸争執,她起身要走,但是陸雲逸偏偏攔住了她的路,要她說清楚。
還好這時候,蕭時晏從屋中出來了,陸雲淑眼睛一亮,可是她看到蕭時晏身後的顧青運之時,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她不太好意思看向顧青運,她覺得事态有些奇怪,怎麼她的夫君,她謠言中喜歡的人,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三人站在同一個地方,皆是沉默?
陸雲淑想要轉身離開,但是她被陸雲逸拉住了。陸雲逸的手才剛握住陸雲淑的手腕,就覺得一股力量往他這邊來,将他推開。
是蕭時晏在運功。
陸雲逸沒學過武功,這時候被蕭時晏一掌推開,後退了好幾步。他眉目不悅,盯着蕭時晏看。他似乎都要忘了,蕭時晏從小習武,這點本事還是有的,他怒目道:“蕭時晏你敢打太子?”
蕭時晏沒在意陸雲逸的憤怒,他隻是将陸雲淑護在身後,問陸雲淑有沒有事。
“怎麼來了還走了?”蕭時晏問。
“好像我來得不是時候。”陸雲淑小聲說道,她扯了扯蕭時晏的衣角。
“是時候的,我正要送太子出去,公主和驸馬就在這裡留步吧。”顧青運上來說道,他和蕭時晏交換了眼色,微微颔首。
顧青運對太子道:“太子您别生氣,驸馬想來是太喜歡公主了,怕您弄痛公主才如此的。臣送您出去,正好臣要與您說一些朝中之事,驸馬和公主都不能聽的。”
陸雲逸也沒說什麼,隻是冷嗤着甩了甩袖子,往外頭走。來日方長,況且方才他還赢了一局,現在蕭時晏和顧青運還要為運送幹糧的事情煩憂,他受點委屈也沒什麼。
蕭時晏等到這裡隻剩下陸雲淑和他的時候,才松開了陸雲淑,他還是恭敬的那副樣子,對公主道:“方才臣魯莽了,沖撞了公主的太子哥哥,公主别太在意。”
沖撞了太子哥哥。
陸雲淑聽到了這些字,皺了皺眉,她對蕭時晏道:“那是他自找的,蕭時晏,你别亂說話,亂在意。我不知道你這裡這麼多人,也不知道顧青運在這裡,方才你們說什麼事,這樣重要的?”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左不過就是太子說陷害臣父親的罪人找到了,是朝中大臣的兒子。太子體恤臣,想讓臣來決斷,可是臣是驸馬,并不能夠有這樣的權力。”
“所以,那個人真的是幕後真兇?”陸雲淑問,“除了這個,太子...陸雲逸還對你說了什麼,他沒有刁難你吧?”
原來是有些擔心才來的,蕭時晏漾開了笑:“太子的确給了臣和顧大人一個難題,但是公主别擔心,臣和顧大人會處理好的。至于那個内鬼是不是真的,臣的想法和太子的并不苟同,但是太子有證據。”
太子很厲害,可是聰明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大臣的兒子一看便是個替罪羊。真相是什麼,其實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件事情,有了了結,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們去苦惱。
如何保證前線,這才是亟待解決的難題。
陸雲淑還想要問到底是什麼難題,但是蕭時晏已經抛開那些雜亂的沒頭緒的事情,隻是問着陸雲淑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公主來找臣,是擔心臣嗎?”
要說擔心,那就太讓蕭時晏得意了。陸雲淑心中有些不情願,她别别扭扭地轉過頭去,她說:“蕭時晏,你别得意,我才沒有擔心你的。”
“公主說沒有,就是有,”蕭時晏故意這樣說,等到陸雲淑都要生氣了,他才正色道,“臣很開心,因為公主挂念臣,公主心裡有臣,是臣的榮幸。”
陸雲淑紅了臉,還好這裡沒有旁人。蕭時晏怎麼這樣直白,讓人怪害羞的,但是陸雲淑心中又的确歡喜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