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白帶沈意臻去了濱海灣一家高空餐廳。沈意臻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天際線,眼神飄渺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以前來過嗎?”高林白問。
沈意臻搖搖頭,眼中映着璀璨的夜景:“沒有。這裡視野挺不錯的。”
高林白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裡是和季文清顧冰語一起談工作,當時隻覺得景觀不錯,菜式一般。但現在看着沈意臻眼中的驚歎,他突然發現這個餐廳其實很美。
很适合約會。
侍者引導他們入座觀景最好的位置。高林白注意到沈意臻坐下時下意識地撫平旗袍後擺,姿态端正得像參加什麼正式宴會。他伸手解開西裝扣子,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不用這麼拘謹,”他給沈意臻倒了半杯香槟,“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
沈意臻的睫毛顫了顫。她忽然注意到周圍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
“我們現在,是在約會嗎?”
沈意臻手指在杯沿劃着圈,眼中含着些許俏皮。
“不是約會,難道是在拼桌嗎?”
高林白順着她玩笑的語氣說着,舉杯。
沈意臻笑笑。
香槟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沈意臻小抿一口,嘴角沾了一點泡沫。高林白見狀伸手,用拇指擦掉那點白色。沈意臻僵住了,唇瓣微微張開。
他和以前好不一樣。
比起那些毫無感情的親吻,這樣細小的動作更讓她覺得親昵。
前菜上來時,高林白突然來了個電話。回到座位後,他發現沈意臻仍是端坐着,面前的菜完全沒有動過。
“怎麼不吃?不喜歡?”高林白疑惑。
“這是餐桌禮儀,我得等您回來了再吃。”
高林白手指微微抽動。
“沈意臻,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你能不能暫時忘記那些規矩禮儀?”
“……好。”
高林白輕歎。
主菜過後,高林白在西裝外套中拿出一個絲絨盒子。他在沈意臻疑惑的目光中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條鑽石項鍊,吊墜是花的形狀,花瓣上鑲着細小的藍寶石。
“路過櫥窗時看到的,”高林白輕描淡寫地遞給她,“覺得很配你。”
他送我項鍊?
沈意臻的手指懸在空中,像是不敢确定的樣子:“送我的?這太貴重了……”
“就像你送我領帶一樣,不用想太多。”
沈意臻還沒回答,高林白已經拿起項鍊,走到她身後。
當他的手指碰到沈意臻後頸時,兩人都輕輕顫了一下。她的皮膚如羊脂玉般冰涼光滑,發絲間若隐若現的茉莉香萦繞在高林白鼻尖。他忽然覺得,項鍊上的這朵花戴在她身上時仿佛有了生命。
“很适合你,”高林白看着轉回身的沈意臻,鑽石在她鎖骨上方閃爍,“比我想象的還好看。”
沈意臻低頭看着胸前的吊墜,手指輕輕撫過花瓣形狀:"為什麼選這個?"
高林白頓了會兒。他第一次看到這個項鍊就想起了她,想起他們第一次相遇,想起她那天在茉莉花叢間……
“看起來挺合适的。”他心裡千萬種理由,最後到嘴邊隻出來這麼一句話。
沈意臻擡眼看他,眼中閃爍着比鑽石更亮的光芒:“謝謝。”
她臉上的笑容很淡,卻深深地印在高林白心上。
“林白,”沈意臻摩挲着鎖骨上的吊墜,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如果……”
“嗯?”
她搖搖頭,笑裡似乎帶着微微的歎息:“沒什麼。”
“怎麼了?”高林白追問。
“沒什麼……隻是很慶幸,結婚的人是你。”
沈意臻面浮淡粉,低頭含笑,望向他的眼神從未有過的明亮。
高林白敲着桌面的指尖頓住。
他突然希望這頓飯永遠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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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宴會廳裡,顧冰語将又一杯紅酒灌下喉嚨。水晶杯重重砸在大理石台面上,引來周圍人側目。
“冷靜點,”季文清遞上紙巾,“老高可能真有急事。”
“急事?”顧冰語冷笑,“他和沈意臻約會去了吧!”
季文清拿着酒杯的手僵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顧冰語奪過季文清的手機,撥通高林白的号碼,卻被直接轉入語音信箱。
她精緻的五官扭曲了一瞬:“他為了那個花瓶放我鴿子?”
“顧總,”季文清拿回手機,語氣罕見的嚴肅,“提醒一下,沈意臻是他合法妻子。”
顧冰語的紅唇勾起弧度,不屑道:"呵,現在是,以後可不一定。"
季文清挑眉。
……
吃完晚飯,高林白看沈意臻有些疲憊,想起她為了照顧自己都沒有好好休息,就和她先回了酒店。
高林白洗漱完出來,沈意臻已經換上了睡袍,坐在沙發上給他準備藥。
“林白,吃完藥再休息吧。”
沈意臻把水杯遞給他,又忍不住側身揉揉眼睛,眼底泛起了疲憊的紅。
高林白在她身邊坐下,攬過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
她僵了一瞬,但很快便放松下來,動了動,調整姿勢,靠得更舒服一些。
難以想象幾天前她還被趕出過他的公寓。高林白在她心裡是難以揣測的,有時很關心她的樣子,有時又像是非常厭惡她。沈意臻隻能見機行事,他高興的時候順着他,不高興的時候就乖乖離開。
“你希望我怎麼做?”高林白突然問。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