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還不清楚高林白到底喜歡什麼……
孟應慈皺眉,最終冷哼一聲甩門離去。檀香燃盡,最後一縷青煙在滿室暗光中消散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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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科辦公室内,季文清将平闆推到高林白面前時,咖啡杯在桌面上震出一圈漣漪。屏幕上是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正摟着個衣着暴露的年輕女孩往酒店走。
“曾百耀,曾氏建材獨子,”季文清放大照片,“三十七歲,有過無數女朋友,每一任都拿了巨額分手費。”
高林白盯着照片裡那油頭肥肚的大塊頭,突然想起沈意臻彈古筝時靈動而纖瘦的身影。他這才意識到,沈意臻那句“他怎麼能和您比”,直白而幹脆,也許真的不是為了讨好。
難以想象她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會是怎樣。
“沈家當初怎麼想的?”他滑動屏幕,後面是曾百耀在賭場一擲千金的照片。
“沈氏資金鍊出問題時,曾家承諾注資,條件是交出大女兒。”
高林白猛地合上平闆。他想起那天婚禮上,沈意臻空洞的眼神。
如果那時他沒同意聯姻……
“我說,沈家和你們結親,應該也是圖點什麼吧?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呢?”季文清把平闆收走,道。
“可能我爸和他簽了什麼合作協議吧,這些我不管。”他起身系上西裝扣子。
他負責的高科一直都是獨立管理的,高松吾也沒怎麼幹預過。
“你可長點心眼吧。”季文清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喊道。
上電梯時,高林白的手機震動起來。家庭智能系統發來提醒,有人已進入公寓。配圖是沈意臻站在玄關的背影。
今天又是周三。
……
公寓内,沈意臻将食盒放在料理台上。
這是自琴室不歡而散後她第三次來公寓,每次吃完飯,高林白要麼加班到深夜,要麼直接請她走。
窗外開始下雨,雨滴敲打着落地窗,陽台茉莉花瓣上沾着晶瑩的水珠。沈意臻看了眼手表,高林白應該快回了。
她把食盒裡的菜熱了一下,端上餐桌擺好。高林白正開門進來,看見她,神情并無變化。
他已經給過自己随意進出這裡的權利了。沈意臻覺得,他至少不會是反感自己的。
隻是鬧别扭而已。
她盛了碗湯放在他常坐的位置前,自己則坐在對面。高林白把外套放好後坐下,打開平闆調出季度報表,餘光看見沈意臻一動不動,餐具規整地放在一旁,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最近……”吃了一會兒,沈意臻終于開口,“天氣轉涼了。家裡的溫控系統是不是也會自行調整?”
高林白頭也不擡:"嗯。"
“可以帶我去看看嗎?”沈意臻馬上回答道,像是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我想學一下怎麼操作。”
“沒有必要。你又不住在這裡。”
“我……我隻是擔心你。”
“你是在質疑高科的産品嗎?”
“啊,不是的……”
沈意臻想要解釋什麼,高林白已經起身離座。飯菜吃了還沒一半,沈意臻拿起筷子,抿了抿嘴唇,又放下。
客廳桌面上放着威士忌。他喜歡在洗完澡後喝點酒。
沈意臻走過去,看着瓶中如琥珀般的液體,眼中似出現了一絲決心。
不能再拖了。
她半跪在地毯上,拿起酒瓶往玻璃杯裡倒滿一半。
然後,一飲而盡。
杯子重重地落在台面上,聲音刺耳。沈意臻隻覺得胸口一股勁兒沖上來,腦子越發暈沉,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重影。
……
浴室内,熱水沖過高林白的肩膀,蒸汽模糊了鏡面。
往常沈意臻會借故送毛巾或睡衣過來,但今天門外靜悄悄的。
沈意臻一直都在試圖和好。隻是,他總覺得她表現出來的感情有些奇怪,或是說,并不真誠。
換作以前,他可能不會和她僵持這麼久。可自從新加坡那次過後,他更能感受到她做事的區别。
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她現在就是純粹在讨好。
裝也不裝像一點。
他關閉水閥。出去時,客廳忽然傳來奇怪的聲響。
推開門,眼前的場景讓他愣在原地。
沈意臻正站在沙發上,搖搖晃晃的,拿着酒瓶戳客廳的頂燈。
“奇怪,怎麼叫你你不亮呢?”沈意臻的聲音帶着不滿,“你不聽我的,隻聽高林白的嗎?”
“連你也欺負我!”
“沈意臻——”
高林白蹙眉走過去,還沒開口,她就已經整個撲向他。
“唔……你來啦。”
接住她的瞬間,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高林白把她從沙發上抱下來,沈意臻滾燙的臉貼在他裸露的胸膛上。
“涼的……舒服……”
“你喝酒了?”高林白看着桌上那已經空了的酒杯,語調拔高。
“一點點……”沈意臻豎起一根手指,突然發現視線無法聚焦,“兩點點?”
“喝了多少?”高林白拿走她手裡的酒瓶,發現已經所剩無幾。
沈意臻擡頭,眼神迷離:“兩杯……三杯?”
她突然笑起來:“這杯子……會自己滿上!”
高林白把酒瓶放好,抓住她亂摸的手:“沈意臻。”
“在!”她猛地舉手,差點打到他的臉,“夫君有何吩咐?”
“……”
醉成這樣。高林白搖搖頭,按下她的手,想抱她去卧室,沈意臻卻突然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