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噗嗤一笑,也小聲蛐蛐:“我不是他妹妹,是大哥哥的好妹妹。”
即使再小聲,距離近了也是可以聽到,藍禾潇臉色僵了一瞬,掩蓋眸中的升起的惱怒,随即溫和地笑了笑:“大哥哥,眉靜妹妹需要和我一同去那邊,等儀式結束了我會将她完好無損的還給你。”
青年還想說什麼,小女孩則放開了牽着青年的手,整理整理皺起的衣角,大大方方地仰着頭快步走向全是小孩子的那堆人裡。
那堆人裡有不少人暗中偷看藍禾潇和兩個伴讀的奇異場景。
自古以來藍家契主與伴讀是一對一的,而現今,出現了一對二。
這怎能不叫人好奇。
“一一,你也被選上啦,我們以後可以一起去學堂啦,”身穿青色衣裙的藍鈴語擠開面前擁成一團的小孩堆,艱難地來到小女孩面前。
“小語,你契約人是誰啊?”
藍鈴語指指身旁的小胖墩,語氣嫌棄:“諾,他叫藍豐羽,和我們同歲,看起來胖墩墩的,不過人還蠻好的。”
藍鈴語說完,将手中的糖果塞到小女孩的手中,眼睛放光:“嘗嘗,故棠齋最新出品的果味糖果,”她再次指指身旁的小胖墩:“他給的。”
小女孩順着她的指尖看去,那個叫藍豐羽的小胖墩憨憨的,不好意思地摸着腦袋,一副白給的模樣:“你是語兒的好姐妹,你們吃,我這裡還有。”
八歲的藍泰清摟住小胖墩的脖頸,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小蘿蔔頭們開心地吃果糖:“你不夠意思,認識新朋友都不和我說一聲,作為兄長的我很傷心呐。”
小胖墩瑟縮了一下,眼神遊離:“二哥,我這不是才認識嘛,要不你也和一一打聲招呼?”
藍泰清眯着眼上下打量,良久,見對方如臨大敵的滑稽模樣,突然悶笑一聲:“初次見面,我是這個小胖墩的二哥,藍泰清,八歲。”
“我是藍眉靜,五歲。”
“我是藍鈴語,五歲。”
他們這邊其樂融融,藍禾潇那邊就烏雲壓頂,電閃雷鳴,藍禾潇陰沉着小臉,心中的怒意不斷放大:
自己的伴讀好像和藍泰清他們走得太近了些,得拉過來,對,得隔離他們。
想通的藍禾潇瞬間雨過天晴,他嘴角挂起溫和的笑容,邁着大步子走到小女孩面前。
“我還沒有做過自我介紹,一一,我是最親近你的契約人—藍禾潇,過來,我們的位置不在這裡。”
藍禾潇陰沉的目光落到小女孩手中的果糖上,嗤笑起來:“真是廉價的讨好,過來,這裡有你真正喜歡的東西。”
小女孩湊到好友耳邊,小聲蛐蛐:“這人大概犯病了,我去安撫,儀式結束了再見面。”
說完,她挂起笑臉,将手中的果糖塞進衣袖内,當個沒事人一樣站到契主身旁:“好啦好啦,我這不是來了嗎?”
藍禾潇的臉色瞬間明媚起來,他拉着小女孩的手來到餐桌前,特意拿了隻有嫡系才能吃到的芙蓉糕,用盤子盛着,盤子中放了五個大小不一的小糕點。
“肚子餓不餓?吃點墊墊肚子?”
小女孩也不推辭,就着盤子拿起糕點輕輕咬了一口嘗嘗味道,她眼睛一亮,味道竟然還不錯,多拿幾個給大哥哥和大姐姐嘗嘗。
“你不吃了嗎?”
藍禾潇費解地看向她,桌子上一盤盤糕點她挨個挑了看起來不錯的用油紙包起來,嘴裡念念有詞:“這些都好好吃,拿回去,都拿回去!”
她像是一隻屯糧的屯屯鼠,努力往布兜裡塞食物。
好可愛!
一道名為可愛的光芒擊中了藍禾潇的心髒,在他眼中,小女孩頭發絲都散發着溫暖的光芒,那偷偷摸摸的小吞鼠的樣子以及嘴角滿足的笑容,都讓這個小男孩心髒怦怦跳。
好想養着,好想她隻有我一個主人,好想她的眼裡隻有我的存在。
小男孩在心中尖叫,面上不顯山漏水,仍是鎮定的遊刃有餘的模樣,隻是眼神時不時瞄向小女孩,嘴角揚起似有若無的弧度。
看到這幅和諧的場景,藍初露咬碎了銀牙,她好不容易給這位養子身份的小男孩上眼藥,但對方竟然不在意,反而流露出想要親近對方的神态,這如何不讓她狂怒。
藍初露勉強扯出一抹楚楚可憐的笑容,紅着眼小心翼翼地拉拉養子的衣角,語氣可憐兮兮地說:“禾潇哥,我的肚子也餓了,也想吃姐姐手中的那種糕點,不需要很多,就一塊足夠了。”
藍禾潇眼底的溫和破碎,逐漸染上冰冷的神色:“離我們遠點,暫時不想看到你,”小男孩随意指了一個方向,眉眼染上不耐煩的悶惱:“那裡,你自己去取,一一我們走。”
藍初露眼淚要掉不掉,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雙似是哭泣的眼眸在說:
你怎麼能這麼冷漠的對待你的伴讀!我是你最親近的伴讀哎!
對于其他人,或許伴讀很重要,相當于自己的左膀右臂,但對于擁有兩個伴讀,其中一個伴讀還不懷好意的靠近,他從對方的眼底中看到了勢在必得的野心,這讓他很煩悶。
為什麼藍初露就不能自己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