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幾個大學生,打扮的挺潮流,說說笑笑的很熱鬧。其中三個女生就是那天同學聚會的,那個徐雅也在。
看到盛淵過來,最先站起來的是一旁那個短發女生,拿着酒單問道,“你們這裡賣的最好的酒是哪一些?”
盛淵介紹了幾款,都是度數不高的,偏甜口的酒品,普通大學生女生比價喜歡,價格也合理的。
一個男生過來攬着女生的肩膀,特别大氣的揮手,“不要這些,要最好的酒度數最高的!你們這裡最好的酒都上來一遍。”
盛淵想了想,如果按照這個男生的要求上酒,不是他們賺死,就是他們喝死的節奏。
女生推了他一把,哼笑着,“這麼多酒你付賬啊?”
男生嘻嘻笑着,“怕什麼,這不是有你好姐妹嗎?”
女生看了一眼坐着的徐雅,挑眉說道,“小雅,之前說好的,打賭服輸,你可不能不認啊?”
今天徐雅穿着一身白裙子,淡淡的妝容很清純可人,聽到女生的話,臉上帶着勉強的笑,“當然……”
“那好,”女生合上酒單,遞回給站在一旁等着的盛淵,“就上最貴最好的酒!”
盛淵收了酒單,微微颔首,“請買單的客人随我過來一趟,确認此次賬單。”
要這麼多的酒是要和管事的說一說的,萬一客人反悔了,酒都開了說不喝就不喝了,那這賬怎麼算?所以還需要買單的人過去确認賬單是否屬實,萬一耍賴這就是憑據。
六七個男生女生就看向坐在那邊的人,徐雅頂着衆人的視線走過來,看到盛淵想打個招呼,就見盛淵轉身就先往前走了。
背對着衆人的徐雅臉色很不好看。學校裡競争校花稱号,于娉麗和她打賭校花一定不是她,徐雅氣不過就堵上了這個約,結果她落選了,而輸了她就要給見證這個約定的幾人買單。
這麼多的酒花費很高,她一個普通學生怎麼付得起。
盛淵看到身後的人小步走着很慢,也不催促,就等着她跟上來。
徐雅走到盛淵面前,輕柔的說道,“張弛,我想和你單獨談談可以嗎?”
盛淵想呵呵兩聲,他一點也不想和這個女生有什麼牽扯,看到她這張無辜柔弱的臉就想到身主崩潰的樣子,他沒有直接揍死她都是便宜她了。
“不用,”盛淵很冷淡公事公辦的說着,“我和你沒什麼可談的,先去簽字确認賬單吧。”
徐雅看到盛淵這麼無情的樣子,驚愕的愣在原地,臉上的難過就顯現出來,眼底更是彙聚大顆的淚珠,身體都像在搖搖欲墜,卻是堅強的不讓自己掉眼淚,咬着唇又是悲傷又是凄婉的看着他。
燈光是有些昏暗的,周圍的嘈雜聲人群裡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狂歡聲,已經讓盛淵身心很疲憊,在看到這女生又在表演,是徹底不耐煩了。
但是盛淵還是暫且忍下來,“我去找負責人過來和你談。”
徐雅急走幾步攔在他面前,無措的看着他,激動的開口淚珠子就滾下來來,“張弛,你先聽我說完,好嗎?”
盛淵拿着酒單就靠在櫃台,冷眼看着這個人還能說出什麼花來。
徐雅繼續哭着說,“剛剛那個叫于娉麗,她和我打賭,要讓我給她們買單,我以為這都是朋友之間的玩笑,我真的沒有想到他們來真的……你也知道我就是一個普通大學生,哪裡有這麼多的錢,你幫幫我好不好,他們都是背後有人的,不好惹,我實在沒辦法了,隻有你可以幫我了……”
盛淵聽完她的話,深感這個女生的厲害。雖然語氣磕磕絆絆聲音嗚咽,但是話說的清楚,把自己也撇的幹淨,都是他們找茬,而她隻是一個柔弱無助的小女生。
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哭的梨花帶雨的,妝容也絲毫沒有花掉,仍然美麗。沒有什麼比心愛的人無比的依賴和信任更能激發男人心裡的保護欲。
但是盛淵是誰,鐵石心腸的,一旦冷心冷情起來簡直就不是人。
徐雅在這邊哭了半天,也不見盛淵有什麼反應,紅着眼擡頭看他,就看到盛淵閉着眼腦袋一點一點的,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樣子,氣的差點就忍不住甩臉子了。
徐雅忍了忍,想到他是在這裡打工的,說不定可以幫她賒賬,想到那些還在等着她看她笑話的,勉強冷靜下來沒有直接撕破臉。
盛淵聽到沒有哭聲了,睜開眼見徐雅還在神情落寞傷心的看他,就問道,“哭好了?哭好跟着我去找負責人。”
一看盛淵真的是絲毫不留情面,徐雅實在是忍不住了,顫着嗓音喊道,“張弛!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絕情了?你不是說最喜歡我,絕不會讓我受委屈嗎,不會讓我掉一滴淚……你說的話都不算數了嗎……”
我了個老親娘嘞,這些話身主可從來沒有說過,你從哪腦補的這些肉麻無比的話的!
盛淵被徐雅這悲憤欲絕的話刺撓得渾身不得勁,又是無語又是替她尴尬。
徐雅看盛淵沒有無情的走開,以為有回轉的餘地,對她還是有情的,顧不得自己的臉面,就上前抓住他的手,“張弛,我知道你還是心疼我的,一定幫幫我……”
我艹!
盛淵反應極大的甩開她,連忙拿過來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他真的是惡心隔應沒一點誇張的。
徐雅看着盛淵這樣的嫌棄神情就愣住了,她還沒有從其他人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明晃晃的就是在表明他的嫌惡。
“張弛——”
從後面走過來的女人笑着,一隻手放在他的左肩,妩媚的妝容精緻美麗,笑問道,“在這做什麼呢?”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徐雅,“這你女朋友?”
盛淵翻了個白眼,拿下她的手放下來,“雪娘,她訂購了我們店最貴的酒,這是賬單,剩下的不歸我管了,我先走了。”
說完話,盛淵就拿着酒單徑直離開了。
雪娘看了一眼神情糾結的徐雅,臉上的笑容淡淡的,“過來簽字吧。”
徐雅看了一眼剛才那人離開的方向,對方的絕情和冷酷讓她眼底的淚珠砸了下來。
訂購了店裡這麼貴的酒,一群人鬧着笑着,把所有的酒都倒上了,擺了一桌子的酒杯,滿滿的酒液四溢。
盛淵和另外一個值班的服務生擡着一箱酒送去後面的一個包廂,回來就看到這混亂的場面。
幾人端着酒杯就遞給其他客人喝,大笑着說是請他們的。幾個男生女生玩的很嗨,一杯一杯的酒就當白開水一樣灌下去,徐雅和另外一個女生原本不想喝,也被灌了幾杯,醉的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這些酒很多後勁大,當時沒有什麼反應,要等到之後酒精上頭才知道有多厲害。
果不其然,一個小時,一群人就東倒西歪的躺在沙發上和地上了,還在喊着“喝!”
都是大學生酒量不高,盛淵看到五六個酒瓶都空了,嘴角抽抽着,也不怕酒精中毒喝死了!
其他的客人都陸陸續續離開了,這些大學生也沒有離開。
雪娘走出來,看到他們醉醺醺走不動道了,讓服務生給扔到外面去。
來這家夜店的沒幾個大富大貴的,都是普通人,雪娘根本也不怕得罪人,身後有人罩着,看到人喝醉了耍酒瘋的,直接讓人扔出去,她不負責酒鬼的安全,都是成年人了,擱這耍什麼耍。
盛淵看到那幾個女生喝的也有點大了,被攙扶着走出去站都站不穩,晃悠着走到店門口就踉跄着倒地上了。
雪娘看到盛淵走了過去,攔了一把,“傻小子,這幹你什麼事,傻乎乎的湊過去,你做的再多也沒有看的上你的,老實回來幹你的活兒。”
雖然雪娘說的都是大實話也是良心話,但是盛淵還是覺得自己的膝蓋遭到了重創。
盛淵幽怨的看了一眼雪娘,對方笑的嬌俏,“看什麼看,死鬼!”說着,搖晃着裙擺就進去後面了。
盛淵嘴角抽抽兩下,抹了一把臉。他來這裡一段時間了,也知道了雪娘喜歡開這些不葷不素的無傷大雅的玩笑,這裡的人樂得這樣的管理人輕松自在,也都是和她說着好聽的話,哄的她開心,大家也都好過。
雪娘說的都是為了他着想,現實也确實如此,身主不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嗎?
知道這麼一回事,盛淵也沒有聖母的心思,隻是讓他看到了能幫的就幫一把,至少良心上過得去。
盛淵過去扶起來摔在地上的那幾個大學生,醉的也不知道起來,就抱着路燈柱子喊,“再來一杯……”
這個時間段,大半夜的淩晨兩三點了,也沒有多少行人了,車也很少了。
盛淵扶着幾個人坐到路邊一旁的長木椅上,安靜點的還好,耍酒瘋的最是難纏,抱着人就不撒手了,還一直唱歌,聲音簡直是折磨耳朵。
大晚上的,就在路邊鬼哭狼嚎的,一點也沒有光鮮亮麗的大學生的樣子。
盛淵拽下來一個抱着他腿打滾的男生,對方還喊着,“繼續啊,老子可牛逼着呢……”
盛淵略略嘴角抽抽兩下,這都醉成狗熊了,還牛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