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淵大約是知道這醫院的很多醫護人員都是不待見他的,但也想不到,也想不通——這些照片上的地點,都是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在場的——那些把這些照片上交給視察人員的見不得光的老鼠,也許一群老鼠,究竟是如何精準把握這個時機的呢?果然,最可怕的還是人心。
會議室裡一陣沉默寂靜,那些人就翻看着手裡的照片,時不時的打量那邊的青年,帶着各種各樣的目光——二十出頭的年紀,一副絕佳的好相貌,明明是個男人,卻是做着和女人一樣的事,比姬子還要低賤的。
溫斯缇微微測了側臉,看向身側默不作聲的人,臉上都是帶着不正常的紅,視線也有些發飄的。
桌子上擺放着的照片已經很含蓄了,不能露的地方都是被打上了碼,而臉上的神情卻是無比清晰的顯露出來,各種各樣的媚态和嬌柔,即使是看不到被遮住的是什麼,光是臉上的樣子都是萬般香豔的。
溫斯缇開始動手收起來桌子上和那幾個視察人員手裡的照片,面對冷下臉來呵斥的視察領導,溫斯缇也沒客氣,一腳踹翻了桌子,絲毫不管身後的那幾個人多麼的暴跳如雷,拉着一旁的盛淵就走了出去。
來到辦公樓後面的花壇,溫斯缇把照片丟在一個刨了坑的樹坑裡,拿出來打火機點燃了照片,一把燒了個幹淨。
站在一旁的人還傻乎乎的站在一旁看着那堆灰燼,臉上還帶着病容,眼睫微微發顫,眼周都是發紅。溫斯缇拿出來一個藥瓶遞給他,“生病了就吃藥,一副病恹恹的樣子像什麼。”
盛淵接過來他手裡的藥,半晌才道,“他們說我和你都被開除了……”
溫斯缇冷嗤一聲,“這個身份我早就不想要了,都是假的誰稀罕。”
盛淵覺得他這話像是有意而指,默了默,還是道了一聲謝。
生了病,人就沒有那麼冷了,臉上都是微微柔和下來,語氣也是帶着點虛軟,溫斯缇微微動了動手指,微微打量了一下對面的人,語氣莫名道,“剛才喬琰陪着你做什麼去了,這麼晚才來?”
盛淵揪了揪身上的衣服,“剛才有人推了我一把,身上沾了血就換了一件。”
溫斯缇又問,“衣服誰的?”
問的好沒有意義的話。盛淵頓了頓,說道,“溫斯缇,警察快來了,我們是不是去看看有什麼新情況?”
溫斯缇見他不回答他的問話,走過來解開他的白大褂,“脫了,這衣服髒。”
盛淵有些莫名其妙,這衣服哪裡髒了,除了不合身大了點有些拖沓,其他的都還好。
莫名其妙的盛淵就躲開莫名其妙動手的溫斯缇,又被拉着強硬的要解開外面的白大褂,對方很是強硬不容置疑,“你已經不是醫生助理了,還穿着這身衣服做什麼,脫了!
強硬的脫下來外面的白大褂,溫斯缇也是一把火燒了那衣服,好像是什麼避開什麼瘟疫疾病一樣。
等到盛淵和溫斯缇過去辦公樓前,看到停在院子裡的警車,還有幾名警察拉起來黃色警戒線,讓無關人員離開事發地點。
雖然剛才被暴怒的視察領導開除了,但隻是口頭上的,未辦理離職手續,還是醫院的一員,自然也是需要接受警方的詢問,配合調查。
開設了三個問話的辦公地點,分别在不同的房間隔着挺遠,守着幾名警察。而這邊進進出出的醫生護士都是昨晚值班的醫護人員。
盛淵看到還有幾名病人出入,問完話由保安看守着帶回去,這幾個也是昨晚鬧事最嚴重的,當時他看了幾眼,清晰記得連保安都差點按不住他們的暴動。
溫斯缇和他也算是當值醫護人員,理應接受詢問。等在外面的喬琰還有唐悅看到他們過來了,都是囑咐着盛淵,讓他不要緊張什麼都不用擔心,就說看着病人,其他都不知道。
看到他們有些擔心的樣子,盛淵很想問一句,他看起來真的有那麼脆弱嗎,會被例行詢問吓死?他們對他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隻是在進去詢問室,看到坐在對面的警察,而且跳出來的面闆信息上面的提示信息提示了他的技能冷卻時間已經過去。
盛淵坐在警察對面的椅子上,面對他們嚴肅的神情,真的是覺得現在不如了結了他來的痛快。
警察看到進來的是一個文文弱弱的青年,對方的信息表上顯示還隻是一個實習生,态度也不是那麼冷沉苛刻,隻是詢問昨晚在哪裡,做了些什麼,有沒有人證可以證明什麼的基礎性問題。
盛淵看了幾眼屋子裡的人,三名警察,兩個做筆錄的一個問話的,不确定這個技能是不是像之前一樣對上那個溫斯缇直接就是爆了——但是當時兩個人也是處在提示任務階段,大概是不一樣的吧。
對面的警察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都在等着他回答,似是有些不耐了。
現在盛淵隻能是硬着頭皮上了,開口說道,“昨晚那些病人發生騷亂後,我出去了食堂去了……”
“去了哪裡?”對面的警察緊跟着問。
盛淵頓了頓,回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盛淵想鴕鳥埋頭,實在是被人按着欺負還反抗不了真的是大大的尴尬和黑曆史啊。
對面的警察還在等着他的回答,盛淵隻能是避重就輕的說道,“隻是陪兩個病人一起……之後喬琰鄭醫生過來找我,我們就回去了。”
“你後面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問着話,那個警察走過來幾步,看着盛淵的眼睛,莫名就問了一句,“愛麗絲,你是男生還是女生?”
盛淵微微頓住,還是這個問題,相同的問題再一次被問出來,還是從這個警察口中,同樣的帶着點不同尋常的意味。
“我是男生……”
盛淵的話忽的停住了,因為對面的警察握住了他的手,而他微微低着的頭也被擡了起來,“這個需要驗證,我覺得你在說謊。”
“我回答完問題該走了。”盛淵一把收回去手,扶着椅子扶手站起來,馬上又被按了回去。
看到那邊兩個做筆錄的警察也走過來了,信息面闆上的技能觸發提示就在眼前,盛淵握着扶手的力道漸漸的收緊。
“愛麗絲,你怎麼不說話了?我還沒有聽清楚你最後回答了什麼問題。”這警察說着話,手指順着他的衣領滑動到裡面。
盛淵揪着身上的衣服,盯着對方肩上的徽章看了一會,問道,“警察可以這樣做嗎?”
那警察半點沒有理解到盛淵這話的意思,眼底的興奮感和隐隐浮現出血絲都在诏示着他現在的不正常。
手腕被一左一右攥住按倒在地,身上的衣服被兩名警察撕裂開,有一個警察掙紮着起來,攔着另外兩個警察,喘息的說道,“我們不能這麼做……”
“他說了什麼……不知道,我隻想靠近他更近一些,别攔着我……”急躁的語氣,說出來的話更是毫無邏輯。
盛淵推開那個還算有些意識的警察,使勁一腳踢向那邊的桌子,桌子上放置的兩個水杯搖晃着掉落了下來。
水杯是玻璃制品,砸落在堅硬的水泥地上四散崩裂。這個房間的隔音是擋不住玻璃炸開的動靜的。
等在外面的幾人聽到裡面不同尋常的動靜,唐悅還打算敲門,喬琰直接一腳踹開了。
外面的警察看到喬琰這樣的暴力舉動,馬上就過來呵斥着他們,必須立刻退出來。
隻是看到臨時問詢室裡面的狼藉,那幾名過來的警察遲疑着站在門口,手裡的警棍就不自覺的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