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面具的人把手放在了他的後肩,盛淵就感覺自己的傷口正在緩慢的愈合着,隻幾息時間,傷口就愈合完成,身上也暖了起來。
身上的氣力恢複了大半,算是從閻王爺那裡把他拉了回來,盛淵就被輕輕的扶住,就靠坐在了一樹旁。
盛淵微微擡頭去尋那人,已經沒有了那氣息,周遭也已經恢複了寂靜。
如果不是遠處還躺着幾隻氣絕的狼,還有被他一手甩出去就深深紮進去樹幹的那柄劍,盛淵都要以為他出現了幻覺。
天邊的亮光蒙蒙,并不透亮。吱呀吱呀作響的房門開了,高父瞧見外面飄飛的零星雪花,裹了裹身上的棉衣,合好了房門。
他準備去外面豆腐房裡買點豆花,等會自家進兒還要去上學。高父去打開院門的門栓,腳邊就有一僵硬的東西靠了上來。
高父驚的直往後退,看清楚了靠上來的是個人。這人身上都是斑斑血迹,已經昏迷過去了。高父吃了一驚,又是探頭往外面看了看,街上沒有其他人,都是大門緊閉。
高父緊張的拖着那人進來,又是合上了院門,拖着那人進來了。
從昨晚回來了,盛淵就是一覺睡到了天亮。聽到外面高父喚他的聲音,盛淵才起來。
一覺醒來看到家裡多了一個人是什麼感受?多的這個人還是昨晚見到的人,是要殺了自己的人,是被自家人帶回家裡來的,又是什麼心驚肉跳的體驗?
看着對面的卧炕上面躺着的一人,露出來那蒼白帶着血迹的臉,還有身上纏好的布條,也在滲着殷殷血迹,旁邊的高父還在替那人包紮傷口,盛淵現在都是一口老血哽在喉嚨了。
盛淵一眼就認出來,那人臉上的劍傷,就是他身體不受控制時,下手刺傷的。本來那一劍是可以刺瞎他的眼,是這人硬生生用手接住了,才躲過去這一遭。
“進兒,去書院時間要晚了,可不能耽誤,快去吃早飯。這裡什麼也别問,快去學堂。”
高父還在忙着給那人包紮顧不得給他解釋那麼多,隻是吩咐他别聲張上學去,一邊又是給屋裡的炭盆添木炭,讓屋裡更暖一些。
盛淵隻能是應了一聲,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收拾了書具先行出去了。
上完了上午的課,在學堂外面見到一個嬌嬌小小的姑娘,并且看到他出來了就面露欣喜,盛淵有點麻爪子,他都差點忘了還要照顧身主的心上人。
身主對于黛汐的感情,可以說是含蓄又内斂,但确确實實是愛慕喜歡。
盛淵雖然不能對這個一個才十四歲的小姑娘和身主一樣,但是要有最起碼的愛護,這麼大點的姑娘,就和鄰家小妹妹差不多了。
從學堂出來的學生們也是看到了于黛汐,見到盛淵往那邊去了,都是不屑的撇撇嘴。
“不知羞恥——”
細細碎碎的議論聲,還有明裡暗裡打量的視線。
于黛汐身旁的小丫頭瞧見了其他人在打量,忙是拉了拉于黛汐。
注意到周圍人的視線,于黛汐也明白小丫頭的意思。面上的欣喜神情收了收,有些難過的偏過頭去,腳步往書院外面去了。
聽到那些人的嘟嘟囔囔的閑話,盛淵看那小姑娘沒在這裡了,就停下了腳步,朝着那邊一個說話聲音最大的學生過去了。
“做什麼?”那個學生看到盛淵朝着他過來了,馬上就挺着胸膛看他。
盛淵嘴角微微彎了彎,“沒什麼,就是想提醒你。”
“什麼——啊!”
迅雷不及掩耳,那個學生還沒有問完話,就被一把揪了過去摔在了地上,後背結結實實的撞到了庭院鋪設的石闆上。
不等他反應過來,馬上又是手臂被擰住,往後一别,筋骨瞬間緊繃馬上就要崩裂,那學生臉色慘白,大驚失色,痛的大喊,“斷了,要斷了!”
周圍人看到盛淵如此舉動,都是驚愕住了,庭院有些安靜,隻有那冷淡的聲調傳蕩。
“下次再讓我聽到從你嘴裡有一句不幹不淨的話,除了這手,你這張胡說八道的嘴也不用留了,懂嗎?”
“懂、懂了,我再也不胡說了……”再不懂馬上手臂就要斷了,那學生在劇痛下顧不得什麼了,忙是應聲附和。
盛淵松開了他,掃了一圈周圍的人,冷漠的神情讓周圍人具是臉色僵硬着,被他剛才狠厲的動作震住了。
隻是有人看不慣盛淵如此嚣張的行為,馬上就是指責了。
“高進,這裡是書院,禁止打鬥,你明目張膽的動手,是不是不把我們學生還有夫子放在眼裡!”
盛淵聽到這溫和帶着嚴厲指責的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那齊恒走過來,攙扶起那痛的起不來的學生,就是說道,“有什麼大事一定要動手?不能好好交談?”
這倒是有意思了。盛淵才打完了這個人,齊恒就跳出來指責他動手,怎麼也不說教說教那些嘴巴不幹淨的?他剛才可是一直看着吧,難道這些人的話他都是沒聽到嗎?
就算是他動手了,差點廢了這個學生,那又如何?如果他們不妄加非議,嘴巴把點門,也不至于被打。這就是他們自找的。
齊恒俊秀的臉上滿是義正言辭的嚴肅,就好像一個什麼正義使者。這副造作的姿态看的盛淵一陣惡寒外加嘔心。
周圍還有學生也附和齊恒說的話,說盛淵太過分了。
盛淵冷淡的看了看那幾個說話的學生,“不然你們也可以試一試,再多說一句,看我敢不敢廢了你們。”
這話說的太嚣張了,周圍學生怎麼聽都覺得驚愕,不僅僅是性情變了不少,這是變得太過了吧?!
看周圍人不再多言,盛淵就徑直略過那邊的人,出去了書院。
齊恒臉色變了變,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他無視個徹底,就好像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環顧四周,周圍人也是都散了,那個被擰着手臂疼得要死的學生也是道了一聲謝就踉跄着離開了。
齊恒臉色陰沉着,盯着那遠去的背影,身側衣袖下的手都攥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