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頓了頓,就低頭不再言語了。
“諸位起身吧——”
太子殿下步伐沉穩的走到夏侯玄面前,親自攙扶起他來,“夏侯将軍一路辛苦了。”
夏侯玄微微垂眼,即使是心底冷寒一片,面上表現出不同以往的恭敬而有禮的态度,“不辛苦,謝殿下關心。”
太子殿下微微颔首,寬慰了幾句辛苦的話,又是說在将帥府設了宴席,請諸位将領前去參加宴席。
一衆将領自然是欣然應答,一定會去赴宴。
這是在邊境的駐守城,戰事緊張,不宜大張操辦,所以宴席布置簡單。
在将帥府的待客廳安設了桌席,隻是簡單的菜品肉類,還有酒飲,除了将領的宴席,下面的手下,巡邏值守的士兵,也可以間或輪流吃一些。
宴會上,端坐在北面向南而坐的就是太子殿下,下面的從東至西依次設坐席。
作為夏侯家的重要直系子弟,夏侯玄受到重要關注,不少人敬酒說些稱贊的話,說夏侯家是世代忠臣義士,對殷朝作出的貢獻卓越。
不知道這些話他們說沒說膩,反正夏侯玄是聽膩了。他們的誇耀,也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是真心還是假意作秀,他分的清也拎得清。
夏侯玄完全不進心裡,随意飲了杯中酒,打發了那些人。
而盛淵和幾個暗衛就坐在夏侯玄身後的一個小桌子的席位,氣氛有些沉悶。
幾個暗衛恪盡職守,隻是稍稍喝了一杯,就沒有再動。
而盛淵是沒有半點飲酒作樂的心思,心裡一直想着阮箐。
來到駐守城,盛淵就感覺阮箐就有點不太對勁,平日裡總是逗他玩鬧,今天卻是默不作聲的。
因為自身靈力修煉,盛淵能感應到阮箐的氣息有些不穩定。他直覺阮箐出了什麼問題,但是對方隻是安慰他沒事,不告訴他到底怎麼了。
盛淵有些氣悶,想到阮箐一個人在歇腳的客棧住下,也不同他們一起在駐守城的将領軍營。
阮箐一個人跟着他來到這個鬼地方,誰也不認識,要是出了什麼事誰也不能幫他。盛淵越是想越覺得不是那麼回事,酒菜也吃不下了,站起來就要離開宴席。
他剛站起來,前面的夏侯玄也跟着站了起來,向上方的太子殿下告辭,先行告退。
畢竟是一路辛苦,這酒宴吃着也就那麼一回事,也不是什麼重要場合,太子殿下也就應允了。
盛淵擡眼看到夏侯玄離開了,也跟着往外面走。
出去了将帥府,盛淵就要去找阮箐落腳的客棧,就被身後的夏侯玄叫住了,“你去哪?”
盛淵沒功夫搭理他,随意答了一句“找人”馬上就要離開。
見到盛淵如此不恭敬的态度,身後的幾個暗衛自是不讓,馬上攔住了盛淵的去路。
這天色已晚,外面又是寒風又下了零星雪花,天寒地凍。
夏侯玄見到盛淵身上穿的少,臉色凍的有些發青,走過去解下來身上的大氅蓋在了他的身上,一邊系好了帶子,邊是問道,“你是去找慕挽歌嗎?”
盛淵接觸到他身上暖融的氣息,這披衣的舉動讓他被攔住的不滿和急躁就淡了一些,就簡單的應了一句,“是,他一個人我不放心。”見他有些沉默,怕他不同意,又補了一句,“我會盡快回來。”
夏侯玄颔首,面上沒什麼特别的反應,“天冷,别着涼了。”
他伸手攏了攏盛淵的帽沿,瞧見盛淵奇怪的打量,又是收了手,往回走了。
等到人騎着馬匹離開,夏侯玄就停住了腳步,側眼看向那黑黝黝暗沉沉的街口,神情有些冷沉。
“公子,有人洩露我們的行蹤,走露了風聲,那運送糧草的士兵裡,需要追查嗎?”一暗衛如此問道。
夏侯玄隻是看着那街口,神情淡漠的說道,“已經走露了風聲,也就不重要了。”
暗衛應了一聲,又是頓了頓,看了看主子的神情,小心的問道,“那這兩人還需要監視嗎……”
夏侯玄垂眸看了看手,半晌,才道,“跟上去,看住他。”
身後的兩個暗衛低聲應是,便是悄無聲息的隐匿了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