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道很大,盛淵完全掙紮不開,頭頂的水紋一圈圈暈開,隻能是看到一片黑,完全不知道是誰。
這兇狠的力道,就是要把悶死在水裡。
“嘟嘟—”
水桶裡的氣泡慢慢的小了下去,眼看着水底下的人就要憋死了,躲在暗處的兩個暗衛按耐不住了,馬上就是跳出來,一人對上那個黑衣人,一人馬上就是要把盛淵拉出來。
一旁伸過來的手擋住了這暗衛的動作,伸手把水下的人拉了出來。暗衛知道是自家主子的氣息,也就沒阻止。
不想,應該是昏過去的人睜開了眼,一根銀針朝着他們就是刺了過來。
暗衛心下一驚,馬上就要出劍擋住盛淵的這一擊。夏侯玄卻是不閃不避,直接伸手接住了,手上使出氣勁,生生斷了這一針。
這一針打落,人也閉眼昏了過去,夏侯玄又是馬上接住了他。
那黑衣人看到出現在此的夏侯玄,不再戀戰,馬上就是奪窗逃了出去。
暗衛注意到夏侯玄瞥過來的冷冽視線,了然點頭,便飛身随着那另一個暗衛去追人。
等到人都走了,夏侯玄一手拉着盛淵出來木桶,一手扯過來一旁的衣服蓋住了,帶着人去了裡面的卧房。
看到床上的人臉色蒼白,氣血不足的樣子,夏侯玄忍不住蹙眉,擦了擦他臉上的水,覺得手下的肌膚溫度有些低。
又是碰到盛淵的手,也是發涼,夏侯玄打量着他身上,頸側臉上有些斑駁的紅痕,像是被親被咬的。
想到自己還派人保護,怕這人成為他的仇敵的靶子。這人都快要被弄得不成樣子了,他還上趕着,夏侯玄氣都不知道該氣誰了。
盛淵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隻是暫時性眩暈,這會半阖着眼皮,就瞧見了夏侯玄臉上又是獰笑又是咬牙切齒的扭曲樣子,心下微微一凜,不動聲色,想要使用靈力,擋一擋這人的突然襲擊。
夏侯玄五識敏銳,對氣息感應特别靈敏,察覺到對方一瞬間的呼吸不對,馬上就是意識到他還醒着。
夏侯玄盯着裝睡的人看了一會,想要馬上識破他,當面質問他今晚找那個慕公子這麼長時間,又是身上弄出來這些個印子到底是去做什麼了。
想到自己竟然也會因為這種事而惱火吃味,夏侯玄真的是想掐死這個人算了,免得總是讓他心神不甯。
盛淵感覺到頸側一隻冰涼的手撫上來,控制住自己穩住氣息,沒有過激得跳起來。
感覺到頸側微微收緊的力道,盛淵心裡涼涼的,又是感覺到一陣強勁氣息的靠近,盛淵再也忍不住了,一擡手就是直擊緻命處。
與此同時,夏侯玄也反應迅疾,盛淵隻是剛剛有了動作,手上就被牢牢的按住了。
盛淵猛然睜開了眼,就和眼前人冷厲的視線對上,震顫的眸子就映照在對方的眼裡了。
房裡除了蠟燭微微搖曳的影子在晃動,間或細微的炭火燃燒時發出的聲響,就隻有兩道呼吸聲了。
夏侯玄就盯着身下人,盛淵也絲毫不避讓,就一直也盯着他。
但是盛淵實在是受不了周圍這蔓延的死寂,還有上方這個一直默不作聲總是盯着他看的家夥了!
“玄公子,”盛淵勉強讓自己語氣正常些,不那麼怒氣沖沖,“這麼晚了,您還在屬下房裡,多少有點不合适吧,多掉價啊。”
夏侯玄沒搭理他這句稍顯陰陽怪氣的話,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手指按壓在他頸側那咬痕上面,力道不輕不重的摩挲着,“怎麼這麼早回來,也不留在那裡多親熱親熱?”
盛淵知道他這是在嘲諷,也不想搭理他,隻是頸部又加重了力道,刺痛感讓他不滿又是警惕的側了側頭,想要掙開他。
夏侯玄又是按住了他掙動的雙手,一手掐着他的臉頰,正過來他的臉,看向他,語氣冷沉,“估計你留在那裡,那些行刺的人顧慮慕挽歌,就不會再向你動手,不至于在本公子這裡受到牽連,替本公子受這等委屈了。”
盛淵聽着他這話,知道他大概是在解釋剛才的行刺事件,那些人應該是殺他的,他是被連累的,但盛淵總感覺不是那麼對味。
面對這麼一個冷酷無情的家夥,盛淵很是警惕不安,更是對這種完全束縛住的姿态非常的抗拒,這讓他有種無法自我掌控的感覺。
對上夏侯玄的眼神,從頸側向下滑動的手,讓盛淵感到一種莫名的慌,不管不顧張嘴就是怒斥,“夏侯玄,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我這裡發神經!人不是已經跑了,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夏侯玄原本是盯着身下人微微張開的唇瓣瞧,剛才的說話,讓他瞧見了裡面靈活的猩紅小舌,視線上移,看到身下人怒目的眼神,夏侯玄心裡不由得泛起一奇異的感覺。
盛淵罵的并不暢快,因為身上被束縛着,臉頰和下巴也是被掐着,很不舒服。
夏侯玄就看着盛淵發火,怒罵,然後累的說不出話來,掙紮的力道也松了,側歪着頭喘息着。
看到他臉上被掐出來的紅印子,夏侯玄視線不自覺停了停。手指印記并不十分清晰,在稍顯蒼白的臉上暈染開一片,紅的顯眼,和他剛才臉上身上的痕迹很是相近。
感覺到唇上一陣壓迫力道摩挲着,盛淵陡然一個激靈,偏開了頭,擡眼看向他。
夏侯玄看到他怪異的打量視線,手上就頓住了,垂下眼來,松開了對他的桎梏。
“今晚的刺殺并不是意外,你要做好準備,作為本公子帶來的人,暗殺和陷害避無可避。不過你要是死了,本公子會負責收屍。”說着,夏侯玄垂眸收了手,站起來走到一邊去了。
盛淵聽着他漠然的語氣,心裡泛起來的詭異感覺總算是消散了不少,不冷不淡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看到身上拉開的衣襟,盛淵額角突突兩下,又是拉上了蓋上了被褥,背對着人閉眼就是睡覺。
沒有恭送禮節,就隻是這樣不冷不熱的話,直截了當的就是讓他走。
夏侯玄盯着那背對着他的人看了許久,綿長沉穩的氣息讓他到底沒在說什麼,緩步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