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壯着膽子獻殷勤的康恒,殊不知已經踩了雷,見到盛淵瞥來一眼,以為自己身為合夥人身份要積極響應,就又講了許多。
“可我記得,當時老師說篩人,你以臨淮手臂受傷沒辦法參賽把他篩掉了。”
“你聽誰胡說的,我可不記得。”
康恒作沉思狀,“真的嗎,難道不是班主任說的,讓我去找校醫拿臨淮的醫療證明?”
到這裡,姜淼臉色立已經不好看了,她質問康恒,“你從哪裡聽來的,他怎麼樣關我屁事!”
“你管我從哪打聽,你說了假話當其他人都是傻子不知道嗎?”
康恒是男生,長得人高馬壯,姜淼雖然個子嬌小但脾氣爆,兩人針鋒相對,各不相讓,險些要拍桌子對打。
盛淵就在戰況内,看康恒這個鬼怪竟然如此冒頭,把他牽扯進來。
按照他之前打聽臨淮的事情,這鬼怪是在給他透露消息,可現在明顯勢頭太猛了啊。
“你叫他自己說,是我幹的嗎!”
姜淼甩開旁邊拉架的人,一指坐在那邊無所作為的柔弱小白花。
盛淵一看矛頭對準了自己,猶豫着要不要再柔弱一把裝無辜,畢竟他是啥也不知道啊。
僞裝的康恒鬼怪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事他挑起就要他負責,見到盛淵猶豫,康恒很快就又挑了另外一個由頭。
“OK啊,不說那次比賽你暗箱操作換人,就說比賽當天還遲到,你去哪裡了?”
康恒不等她回答,就把旁邊一個鬼怪揪了起來,“啊!我剛聽你男朋友說,你去找了裁判,所以來晚了。”
“是、是的……我陪姜淼去了,是姜淼賄賂了那人,叫裁判到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赢了比賽。”
那假扮女生男朋友的小怪腿打哆嗦,磕磕巴巴說完,臉上就被砸了一下,蹲下來捂住臉就痛呼。
被當衆揭穿的姜淼氣得臉都綠了,破口大罵男朋友吃裡扒外的東西,上來揪住他的頭發踢踹,幸好旁邊幾人出手将他們拉開。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鬼怪眼睛從指縫裡露出,向盛淵投來“我都說了,你放我一馬”的哀求目光。
盛淵看到了,禁不住嘴角抽動兩下。
康恒笑嘻嘻看姜淼破防,還添油加醋,要給她懲罰。
姜淼啐了他一口,叫他滾蛋。
“這麼個小遊戲都玩不起,那你來湊什麼熱鬧,這是你來得起的地方嗎?”
夏摯慢悠悠插足,說了一句,頗有些威懾力,令人有些意外。畢竟剛剛還是一副你們随意說我無所謂的好态度。
接觸到夏摯那道泛冷的目光,姜淼剛才還憤怒氣焰忽然就被澆了冷水一樣,神情變了幾變。
宋文浩順勢幫腔,“說假話可要受懲罰啊,這是遊戲規則,姜淼你之前又不是沒玩過,怎麼還不懂事。”
“故事不完整,謊話可要一直被揭穿的哦。”
“……知道了。”
氣喘的胸脯慢慢平複,最終姜淼将脫落肩帶露出白皙肩膀的藍色泳衣系帶拉好,坐下來。
她邊整理頭發,邊講道,“我是賄賂了。”
“那不值一提。”姜淼态度随意而無所謂,“就算不是我,其他人也會找後門,我拿的錢多所以裁判就讓我赢,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姜淼話鋒一轉,對準一言不發的人。
“至于叫臨淮無法參賽,我沒有動手腳。是他本來身體就弱,明明受傷了硬要參賽,我隻不過是叫他好好休息,别拖累我們組後腿。
“或許你們該問問,他是怎麼受的傷,指不定比我的故事有意思多了。”
姜淼傾身過去,将垂着眼至始至終一言不發的人手裡捏的紅心紙牌抽走,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故事可不允許有謊言,臨淮,說說呗,反正都是遊戲。”
周圍人附和。
被姜淼這散漫态度一弄,她的問題就輕巧略過,畢竟在場的富家官家子弟,能有幾個做事幹淨的。
這個階段小故事裡,臨淮為什麼受傷比較有意思。
好似了解男孩性格沉默寡言,不會直接說,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猜測。
“那時候臨淮在學校住宿吧……不存在家裡人幹擾。”
這話說得巧妙。
誰都知道臨淮家裡什麼情況,班主任和教導主任親自家訪,都對此毫無辦法,臨淮遭到家暴的事情,早就不是個秘密。
所以,既然住校,那就不存在因家暴受傷。
“臨淮,你多少給點提示呗,大家都聽着急了。”
盛淵心底呵呵一聲。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有本事把自己的事講出來,當衆貶損一回,看看還有閑心八卦别人吧。
在周圍人都催促他趕緊說,夏摯适時将人拉過來護住。
“别揭人傷疤了,臨淮身體弱,随便一跑,磕到哪裡都要修養三五天,這點小事不至于問個沒完吧。”
盛淵不知道夏摯在他們中間是個什麼量級的存在,反正一開口,周圍細細碎碎的聲音就含糊了起來。
似是不打算追問了。
畢竟遊戲規則是,要根據說話人的發言,來探讨故事的真假——
“一個啞巴,什麼都不說,還玩個吊啊。”
有個挑刺的發言,忽然炸起。
剛才沉寂的氣氛忽然躁動起來,紛紛去看是哪個家夥如此大膽。
衆人尋聲望去,隻見到站在擺放了一米高蛋糕塔的桌前正在擺放蛋糕碟的女人。
“喂——”
幾顆櫻桃砸中了腦袋,胡可欣吓了一跳,扭頭生氣去看,跳到面前的光屏忽然産生了變化。
【階段生存任務二已發布。
【隐藏的鬼怪介紹:不請自來,不給善意就搗蛋!】
【隐藏的鬼怪他會對每個玩家下手,捉弄你們自亂陣腳後,再一口一個吃掉你們嘻嘻。】
胡可欣眼睛逐漸瞪大。
與此同時,坐下來玩遊戲的幾人朝她走了過來,按住她肩膀,問她剛才說了什麼。
胡可欣見到對面按住腰後一把槍要過來的高寒,瞪大眼拼命搖頭。
“我沒有說話的,我、我隻是在做事。”
“是嗎,哈哈哈别緊張廚娘姐姐,我隻是覺得你可能對我們的故事有點好奇,既然你也感興趣,不如也和我們一起玩啊。”
“可我沒有什麼故事啊!”胡可欣慌亂極了。
“怎麼沒有啊!你是夏家的廚娘,在這裡做了不短時間吧,就不知道關于夏家一些事情嗎?”
忽然壓低的聲音,透露些許威脅,其中一個還揮了揮拳頭。
胡可欣看向了坐在圍桌前的玩家隊友,對方也在看她,對她參與進來,似是有些擔憂的樣子。
“那我也可以參與嗎?”
一道冷聲響起,胡可欣都不用扭頭都知道是誰,屬實是氣不打一出來。說了别搞事!任務變了啊!
“我也有故事。”高寒面無表情地向前一步,将圍繞在女友的幾個家夥推開,“你們想聽什麼,我可能知道呢。”
…
兩個玩家隊友被纏住了。
他阻止不了。
盛淵将目光收回,不經意瞥了一眼坐在别墅階梯前穿着泡泡裙的女孩,蘇顔手臂擱在膝蓋上。
細長雙手攏住,指尖撥動着,似是把玩什麼東西。
注意到他的目光掃來,詢問眼神,蘇顔微微動作一凝,見那仍是不閃不避的盯來的目光,蘇顔眉心動了動。
他攤開了手心。
在光線暗淡處,金屬亮光反射到蘇顔面孔上,那白皙冷峻的面孔,眉眼漂亮清冷,如暗夜美神。
然而那眼底掠過一抹冷冽光芒,叫人無端後背發冷,聯想到美麗玫瑰外表那覆蓋的一層尖刺。
看到那金屬蓋闆内置綠色琴格的細小口琴,盛淵瞳孔擴大一瞬,神情也呆住了。
奇異的,腦子裡閃過一個想法:
現在就跑,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