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淵喝着提神補糖的半糖咖啡，點開音樂，拿出耳機兀自戴在了耳朵裡。

周圍同學一看他這樣，知道他不想再聽，就三三兩兩散開了，隻那個還滿臉興奮的女孩子給他拍了幾張照，才是回去座位。

盛淵算是知道以前魏星星是怎麼和同學們都有聯系，卻沒有深交朋友的原因了，顧此薄彼，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魏星星沒辦法給所有同學想要的，也煩總是被圍着，就一概冷着。

早讀起就鬧哄哄的教室，引來其他班老師注意，假扮年輕女班主任的怪物不得不進來教室，見到坐在後面的盛淵後，渾身抖了抖，隻說了幾句“保持紀律，各自晨讀”就匆匆走掉之後，班上同學就更加肆無忌憚開始玩了起來。

盛淵看手機，消息列表裡忽然增多的小紅點，都是班裡同學，他也不好回複，就屏蔽消息，專心給金尚幾個發去問候。

他的壞心情，并沒有因為班級同學好起來，更多的，他需要金尚那個人的悲慘模樣，聊以告慰。

身體的負面情緒影響了他，魏思辰忽然的舉動也明顯刺激了魏星星，盛淵感覺喝下去的咖啡讓他清醒了很多的同時，身體其他方面在昨晚勉強壓制下去後也在逐漸清醒。

又起來了……

盛淵低頭，在桌洞下面看着自己的不可控反應，牙齒不自覺咬住，他單手拉開特意穿的寬大外套拉鍊，寬衣擺擋住周圍那些男生女生們頻頻望來的視線，微微拱起肩膀趴在桌面上，深呼吸緩解身體的異樣高熱。

教室裡開了空調，飒飒冷氣從頭頂中央空調撲灑下來，盛淵哆嗦了一下，扭頭就見到在一個靠牆的學生按着牆上溫度調解表，在調試溫度，見他看來，還很高興自己貼心觀察到他的不适似的，開心笑了。

盛淵扭過頭，臉埋在雙臂間，因為冷熱交替的刺激，他呼吸急促，鼻尖也冒出些細密汗珠。

感覺再待下去會更加不堪的盛淵拉起拉鍊，垂下衣擺擋住下面，站起來徑直出去了教室。

他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身臨其境下，他完全不能自控，這個學他根本上不了，盛淵去到衛生間脫下來褲子，看到上面濕濡的痕迹，無不是這麼地陰郁想着。

他該早點弄死LINXIN團幾人，加上唐宴山這個惡心家夥，早點脫離這個副本。

光屏在旁側隐隐閃爍，隐在門闆裡，盛淵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此時最重要的不是解決這個麻煩。

盛淵站在洗手間的狹小隔間裡，伸出去的動作無不是急躁又粗魯。

因為環境特殊，心境也起伏跌宕，他渾身燥熱，垂着單薄肩膀，單薄脊背也因為層層堆疊而起的快感而輕微抖顫，熱度從他脖頸裡往上攀爬，逐漸紅透了整張臉。

唇瓣緊緊抿着，不要發出一絲聲響，隻是鼻翼翕動，眼睫顫抖個不停，額頭細密汗珠，暴露男孩此時難以忍受的苦悶。

一滴熱汗，劃過眉心，鼻梁，墜在鼻尖。

癢……

盛淵一甩頭，揚起臉來，劉海和鼻尖的熱汗就揮灑而下，地面灰色瓷磚轉瞬多了幾道深色濕痕。

“呼呼……”

光屏微微震動一瞬，盛淵被吸引了注意，他看到近在咫尺緊随其後陰魂不散的光屏，想到之前總是被窺視窺聽，眼神一冷，伸手過去砸了一道。

光屏沒有事，被砸了一道的門闆倒是發出一聲巨響，在寂靜空間裡，顯得刺耳令人心驚膽戰。

“……唔。”

盛淵敏銳抓住了這寂靜空間裡不屬于自己的異樣聲音，他猛然拉開隔間門，看到要從洗手間跑出去的身影，盛淵本想一腳踹上去，但剛剛進行的活動顯然不适合，他腿腳不方便，就上手撲抓。

被抓住後衣領的男生吓得要叫出來，盛淵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人拖回隔間，關上門，被推到馬桶上的驚恐男生擡起頭，因為前額劉海修剪過了，露出完整眉眼，一時叫盛淵沒反應過來他是誰。

直到男生顫顫巍巍說出他的名字。

“星星……不、不要打我……”

盛淵眉心一跳，看到那雙要哭出來的眼睛，忽然想到他是誰了。

忍不住咬牙切切，“你又跟蹤我——”

焦急惶恐的否認，“不不不是的，這是意外，真是意外！”

其實，汪夢涵今早來學校，一眼就看到圍在男孩身邊的同學們，他沒辦法進去，就在教室外面站着，原本是等着同學們散開他再進，但是有其他同學見到了他，指使他不許進來。

汪夢涵知道男孩單獨挑他一起做同桌，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昨天更是被男孩無情推開後，更是引起全班同學的敵視，他被堵住不許進教室，隻好來了洗手間呆着，準備上課再回去，卻沒想到會有其他學生來。

更沒想到，會撞見魏星星……

他在做那種事……

汪夢涵是隔了一個隔間，聽到男孩壓抑的喘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正想要仔細辨别，卻忽然而起一聲驚雷般砸門闆的聲響，他吓得不輕，以為暴露了自己，拔腿就想跑，但沒跑成。

他被壓在馬桶上，臉色還猶帶潮紅的男孩就冷冷盯着他。

汪夢涵有些不敢看他，可視線往下一落，男孩褲子上沾染的濕痕，又是叫他想起剛才他在做什麼，猶豫不安的臉色忽然爆紅。

此時盛淵心情也如過山車一樣起伏。

他也沒想到會被發現，還是汪夢涵。

盛淵原本要舉起來的手掌，因為看到手心裡的濕痕未褪，汪夢涵又是眼神躲閃，淚眼汪汪，盛淵又是顫抖着掌心落下來。

他想從口袋裡掏出紙巾要擦幹淨，但紙巾在剛才就用光了。

看出來男孩插着兜，動作遲滞，遲遲不拿出來，汪夢涵很快察覺出他的窘迫，快速從自己的背包裡抽出紙巾來，又是小心翼翼遞上來。

盛淵神情陰晴不定，但最終還是敗于自己的羞恥心，接過來将手掌以及身上的都擦幹淨。

此時早讀結束鈴聲響起。

走廊外面喧嚣起來，學生們下課來到洗手間。

外面走動的腳步聲和放水聲，将想此時出去的盛淵打了回來，他低頭看了一眼坐在馬桶上的汪夢涵，黑框眼鏡還歪在鼻梁上，呆呆看着他眼下一片濕紅。

汪夢涵也聽到外面動靜，欲說什麼，還是在盛淵瞪了一眼後，後知後覺捂住嘴巴，點點頭保證自己不會再出聲。

他們所在的隔間被拉了幾次，因為鎖着有人，外面就不再過來。

原本就窄小的隔間裡容納兩個人更顯得逼仄，汪夢涵被推進來就坐在馬桶上，盛淵則是站着，因為剛剛釋放精力，腿還酸軟，就靠着門闆休息。

汪夢涵和他獨處一室，也顯得很不自在，臉紅紅的，偏着頭，手指按在隔壁門闆上，扣着上面細小的裂縫。

他摳了半天，冷不丁想起來，這裂縫之前沒有的……

這似是男孩興緻高昂時一拳砸上來的……

因着發呆，汪夢涵眼鏡又歪斜着掉了下來，挂在臉上，也不去扶。

好像癡傻兒。

盛淵盯了他一眼，正巧汪夢涵也小心翼翼瞥過來，他那雙眼睛不被眼鏡遮擋，看起來眼型略狹長，因為驚異眼睛如狗崽子似的瞪着。掃過他的小腹，以及垂放在身側的手掌，又是擡頭，正中他的冷冽視線。

那一瞬間，盛淵看到這個膽小怯懦的同桌，臉色就像是調色闆那樣，變來變去，紅得發白，白裡又帶着青，又是害怕又是激動又是惶恐不安。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盛淵臉也青了。

怎麼辦，之前攔着霍扉沒叫他下手，他後悔了，剛才起被發現就想殺人滅口了。

現在更想弄死這個同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