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公司海外特别邀請的蘇博士,來自英格瑞爾大學生物學和商學院的特聘教授,蘇教授。”
“這位是鳴途集團的合作夥伴,E洲特别開發商,安德烈先生。”
“安德烈先生,都是一場誤會,有什麼問題您盡管提,我們一定為您解決。”
“做生意和氣生财,我們慣常說的和為貴,貴就在這了,消消氣消消氣。”
聞訊趕來的依然,目睹了蘇顔剛進場就差點被一槍爆頭的場面,不可謂不心驚。
就差一點,子彈擦着蘇顔臉頰過去,堪堪擊中防爆護盾邊角。
一個要命的精準率。
一個可怕的操控度。
依然看着左右兩邊,遙遙對望的兩個漠然冷峻的人,神情,眼神,氣勢,莫不是一種尖峰對麥芒的劍拔弩張。
蘇顔倒還好,理性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隻是揪了下被子彈燒焦的灰西裝衣領,好看的淺灰色眉頭皺起來,不知想到了什麼,望向對面幾個白種人,眼神更冷了。
“蘇博士,我們有安排好的房間,馬上帶您過去換一身衣服。”
作為中間商,也是鳴途集團在海外的經銷商代理人,依然走上前去,隔開兩邊人。
“安德烈先生,您要求的檢查客艙貨艙,我們都滿足了您的需求,作為東道主,破壞了您的貨物是我們不對,我們會盡力補償,減少雙方損失。您作為客人,盡管生氣,但也應該知道在主人家地盤這樣做,會進一步破壞我們之間本應該和諧友好的合作關系,抱怨指責隻會叫事态惡化,我們應該一緻對外。”
“……找出破壞者,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您說呢。”
依然用輕緩又清晰的西語說着,注視着對面這個蒼白到似乎不近人情的冷酷男人。
空氣裡似乎還殘存硝煙氣味,三方站立的人馬都在彼此打量,彼此制衡。
不遠處的楊銘觀望這一幕,在聽到老闆叫他不要多管閑事,楊銘就退居一線,本着不能得罪把他提拔上來罩着他的老闆原則——想到老闆收回視線時,冷漠異常的眼神,楊銘決定暫時收斂個性,老老實實做人。
話已至此,就看對面松不松口。
硬着頭皮充當調解人的依然面上不卑不亢,心裡已經緊張到腿抖。
安德烈氣勢很強,如果單看長相,眉眼深邃,五官比例甚佳,臉部線條鋒利,如刀削斧鑿,稱得上是英俊端正。
可惜眼神過于暗沉,陰氣。那冰藍色眼眸掃過來,仿佛攜帶寒霜冰淩,刺得人渾身隐痛。
冰藍色眼眸緩緩掃過對面的人,蘇顔臉色冷寂,手卻在他說出話來的瞬間,下意識攥緊了。
“這裡藏着一個外人。”
“一個不屬于你們,也不屬于我們,不屬于他們——”
安德烈先生回過頭來,看向坐在窗邊,隔着海浪對望眼神冷漠的徐炫玙和神情愕然的楊銘。
“Un ser que no pertenece a nadie."
……
“你叫什麼名字?”
“狸娃。"
男孩朝她看過來,眨了眨眼睛,苑心雅依稀看到了一抖一抖蝴蝶煽動翅膀的輕軟弧度。
這是個假名字。苑心雅很熟悉這種回答方式,身邊好幾個叫達娃,伊娃化名的朋友,她們/他們也習慣了,隻是一個代稱而已。
然而面對男孩這樣的遮掩,苑心雅還是不免失落。
“謝謝姐姐,衣服很舒服。”男孩手掌壓着身下坐着的軟皮沙發,在家檢查結束後,他就跟随苑心雅來到了她的單人房間。
因為男孩一句沒有衣服穿,苑心雅就将自己帶來的睡裙給了男孩。
淺色吊帶,藍色格子花紋,露出白皙圓潤肩膀,隻堪堪到膝蓋上方的裙擺,纖細小腿,光裸的腳也有了歸宿,一雙偏大碼的女士小熊平底涼鞋。
苑心雅看着新鮮出爐的清純人兒,黑發黑眼,漂亮的混不是真人,像個洋娃娃手辦,撐着手臂坐在對面沖自己笑。
她精神恍恍惚惚的,連問男孩為什麼要跟着她一起來都沒問,後知後覺想起這個問題,想開口,男孩忽然站起來對她說,“姐姐累不累,我給你放洗水澡,我們休息吧。”
苑心雅又恍恍惚惚被推去了浴室,“麗娃,箱子裡有我帶的減脂面包和濃縮水果醬,你是不是還餓,先挑一個口味吃吧……”
“謝謝姐姐,”男孩糾正她的發音,“我是狸娃,狸貓的狸。”
苑心雅在浴室門口,男孩煙一樣柔和聲音在耳畔響起,剛剛因男孩說一起而繃緊起來的精神頓時又是渙散了。
“好……狸貓的狸…”
她進去了浴室,不久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将浴室門合上,轉身,盛淵看到上半身挂在白色百葉窗卷簾裡,伸長前爪努力往裡面鑽的黑貓。
“喵嗚!喵嗚——!”看什麼,還不快來幫我!
在對面男孩長久凝望而始終掙脫不了卷簾紗身上糾纏一團的黑貓終于忍無可忍大叫起來。
盛淵放下手臂,環顧四周,從桌上擺放的果盤裡,撿出來一把水果刀,向着黑貓走近。
“喵嗚?”黑貓疑惑不解,拿刀做什麼?
“小貓咪,你長得真可愛。”
盛淵嘴角微翹,白皙細長手指撫摸着光滑柔軟的皮毛,黑貓瞪着眼前這個大變樣的男孩。明明之前還嫌棄他要死,摸一下都狠不得搓洗一層皮。
一眨眼功夫,剛把人找到,跟了一會,男孩轉頭又跟着人跑了。黑貓給主人傳遞消息,自己率先跑來把人看住。
“主人馬上來了,你不要亂跑行不行,找你很費勁的啊!”黑貓喵喵叫,仗着對方聽不懂,使勁咧咧。
盛淵摸到他細長柔韌的黑尾巴,還有小巧尖尖的黑耳朵,輕輕捏了捏,震顫感襲來,黑貓倏然縮成一團,驚恐看他。
盛淵微笑,“你的尾巴動來動去的好可愛,耳朵轉來轉去的,好靈活。”
“借我用一用好嗎,用好了再還給你。”
“…你開什麼玩笑!”從那股酥酥麻麻勁裡緩過來的黑貓聽到這句有借有還的癫言癫語,瞪着一雙綠松石似的眼睛,和盛淵笑的眉眼彎彎的黑亮眼瞳對望。
似是看出黑貓的驚疑遲惑,盛淵肅下臉,“我沒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盛淵摸了摸頭發,聲音柔曼,“我缺了一點裝飾,感覺你黑耳朵和黑尾巴,很合适我的發色。”
刀鋒近在眼前,薄薄耳廓能感覺到一點冰涼,意識到這人來真的,黑貓享受摸耳朵的感覺也沒了,開始劇烈掙紮起來,“喵嗚!喵嗚!”
救命啊主人!這人變态了!這人要貓命!
“小貓咪,把尾巴放出來,你的屁股夾着很臭,我還要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