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蔓心裡也是慌張得不行,城裡人怎麼那麼大膽?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告白!
不過那麼多人看着,她不處理好的話,恐怕會讓人看笑話,以後會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她還在措辭要怎麼拒絕對方,不想她身旁的許丹比她更快一步,直接一把扯過男生手裡的情書,随即撕了個粉碎。
“廠裡明令禁止,不許在公衆場合談情說愛,你這是明知故犯,我警告你,你别來害我們青蔓。而且,難道你喜歡,我們青蔓就要答應嗎?我告訴你,沒那麼簡單!”
許丹說完,扯着青蔓就走。
顧青蔓打心底感謝萬分,就喜歡許丹這種仗義執言的性格,“謝謝。”
一雙漂亮的眸子這麼亮晶晶地看着你,饒是許丹是女人,她也有點架不住,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我們是朋友嘛,說什麼謝謝的話!
再說了,剛才那男的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居然還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你告白,那擺明就是故意為難你。
你不答應嘛,人家說你清高。
你答應嘛,那你就吃虧了,你這樣一個大美人,那樣的人怎麼配得上你?!”
許丹說着還生氣了,雙手握拳在空中揮了揮,“以後再有人敢這麼當衆逼你,我饒不了他們,憑什麼他們喜歡,就能明目張膽地來麻煩你,騷擾你。”
一股暖流從顧青蔓的胸腔裡湧過,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了抱許丹,由衷地說:“許丹,謝謝你。”
她真高興,能交到許丹這樣好的朋友。
今天已經是第七天,顧青蔓早已經不是當初剛進廠的新手,她的針車技巧已經學得非常好,什麼樣的鞋面都難不倒她,隻是速度相對于老員工來說,稍微慢一些。
早晨,針車八組照常開小會,所有人在空地集合,聽組長楊澤城給大家開會。
他先是彙報了上個禮拜的業績,“比原定的目标還多完成了一千六百五十六件,在針車組的例會上,針車主任還特地表揚了我們這一組。
如果我們能繼續保持,那麼這個月的最優秀針車組,一定會是我們八組,到時候的獎金也一定會是我們組的。”
他的話落下,隊伍中響起了掌聲,顧青蔓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待掌聲落下後,楊澤城繼續說:“接下來一個禮拜,我們的目标任務會更加繁重,還請大家繼續加油。”
“最後,我想批評一個人,既然進了鴻盛,那就不應該辜負鴻盛給你的這個機會,應該用心地工作,不要把心思花在談情說愛上面。”
顧青蔓站在人群中聽着,心裡猜測組長說的是誰。
不過這些日子她都忙着學縫紉機,對她們這組的工友還不太熟悉,什麼八卦之類的,也隻從許丹口中聽得一二,不太對得上人。
楊組長繼續說:“如果非要談情說愛的話,那就趁早離職走人,我們組不留這樣拖後腿的人。顧青蔓,你聽清楚了沒?”
“啊?”顧青蔓有點傻眼,原來說了半天,說得是她啊,“我沒有啊。”
她這些天都要忙死了,什麼時候談情說愛了?
“别否認,你的事鬧得整個廠都沸沸揚揚,昨天的例會上,主任還特地拿這件事出來說,說你的這種行為非常不好,讓工人無心上班,就連你自己也是,已經入場七天,做事還非常慢,達不到每天的完成量。”楊澤城闆着一張嚴肅臉,非常嚴厲地批評了顧青蔓。
顧青蔓非常委屈,說她其他的不好也就罷了,但是批評她工作不用心,做事能力不行,這讓她無法接受,這些天她費了多少心思學習縫紉機,除了睡覺時間,其他時間都用來練習了。
作為組長的楊澤城,他難道沒看在眼裡?
“我沒有,”顧青蔓紅了眼圈,委屈得無法阻止眼淚落下。
“領導說話,不要打岔,也不許反駁。”楊澤城眉宇一擰,更兇巴巴地說:“我還能冤枉了你不成?你桌子底下放了那麼多張情書,難道不是真的?”
隊伍中的工友們個個以一種戲谑的目光看向顧青蔓,此刻在她們的眼裡,好像她顧青蔓就是一個輕佻且工作懶散的人,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讓顧青蔓徹底繃不住,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
她那麼努力工作,不敢有有一絲一毫地懈怠,可到頭來,大家卻這樣看她。
“那是别人趁青蔓不在的時候塞的,青蔓她一直很努力地在工作,從來沒有——”
“住嘴!不許跟領導頂嘴!”
許丹想為顧青蔓說話,但被楊澤城打斷了,“試用期隻有兩個月,你如果還是這樣,那就直接走人吧。”
“好,今天的早會開到這裡,散了!”
工友們都散了,一個個的目光從顧青蔓的身上打量而過,互相交頭接耳,議論着這幾日的傳聞。
“聽說她腳踏了好幾條船呢。”
“是嗎?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