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聽罷紛紛起身,到空地處排好了隊。
顧青蔓心底犯嘀咕:下午組長是去開會去了,聽生産組的領導訓話。上回開完會,把她批了一頓,這次應該不關她的事了吧。
衆目睽睽之下,楊澤城将整框的東西倒了出來,原來是做成品了的鞋子。
“是誰幹的?”楊澤城質問。
大家都摸不着頭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楊澤城:“鞋面的側邊内裡應該縫進去一塊軟棉墊,是誰省略了這一步?沒有縫進去,導緻一大批鞋子作廢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出來承認。
顧青蔓提拎起來的心,瞬間放了下去,這就跟她無關了,她每片鞋墊的縫紉都按照組長提出的要求做的,保證跟打樣的鞋面一模一樣。
而且,她記得清清楚楚,每片軟棉墊,她都縫進去了。
“沒有人認嗎?”楊澤城陰恻恻地聲音響起,“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自己認了,這事就大事化小,不會嚴重處罰,不然等我揪出來人,直接給我滾蛋!”
隊伍裡還是鴉雀無聲,不是她們,這怎麼認?
“不是我,”人群裡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大家看去,隻見是陳麗在說話。
見大家都看着自己,陳麗繼續說:“反正不是我,我都是按照要求做的,我問心無愧。”
“那不是我,我也是按要求做的。”
“不是我。”
“我都是按樣品做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否認,顧青蔓見大家都在否認,她也連忙跟着表示清白。
“呵呵,還能有誰?”陸小蝶忽然說了句陰陽怪氣的話。
大家不明白地看向她。
陸小蝶:“都看着我幹什麼?事情不是很清楚嗎?當然是那個一直搶着當第一的人,為了完成量,随便敷衍了事。”
這下大家都向顧青蔓看來。
顧青蔓氣得咬牙,這個陸小蝶可真讨嫌,自己沒惹她,她偏來招惹自己。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顧青蔓不得不為自己辯解,“如果努力争前排也是一種錯的話,那麼廠裡幹嘛每個月要評選優秀員工?”
“廠裡是每個月評優秀員工,但可沒讓你作弊!”
“怎麼你的話是聖旨?無憑無據的,你說這些鞋面是我縫紉的,就一定是我縫紉的嗎?” 顧青蔓反擊回去。
“好了,”楊澤城站出來制止,“這件事也有我的過錯,是我沒有仔細檢查,才導緻不合格的鞋面去了下一個生産線,錯我已經擔下,這次我就不追究責任了,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這樣的問題。”
陳麗:“憑什麼她犯了那麼嚴重的錯誤,卻一點事都沒有,這不公平!”
這話确實說在大家的心坎上了,顧青蔓靠作弊當了第一,搶了别人辛苦工作的成果,現在被發現,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這一點都不公平!
許丹擔心地向顧青蔓看去,她當然是相信青蔓的,她就坐在青蔓身邊,她可以作證青蔓沒有作弊。
“她是新人,我們應該對着她寬容一些,至少第一次犯錯,應該給她一個機會改正。”楊澤城很明顯地偏向顧青蔓。
陳麗:“新人又怎麼了?難道當初我們剛進來的時候,組長你也這麼寬容過嗎?”
楊澤城臉色微沉:“那你想怎麼樣?”
陳麗正要說,卻被陸小蝶扯住,陸小蝶皺眉說:“你夠了,你沖誰喊呢?”
“謝謝組長的好意,願意給新人一次改過的機會,但是這事不是我做的,我就不需要這樣的寬容,也不需要改過的機會。”顧青蔓走上前,撿起地上一隻鞋子。
她仔細地看了鞋面的走線,她才車不出這麼醜的線,她車的線都是一比一的複刻樣品走線,絕對的精準。
顧青蔓面向衆人,示意了一下手裡的鞋子,說:“這不是我車的,我技術沒那麼差。”
“對,青蔓車的鞋面可标準了,跟樣品一模一樣,我看過的,”許丹終于找到機會幫腔。
“你們說不是就不是?”陳麗質疑。
“對,你否認難道就不是了?” 工友中有其他人質疑,她們辛辛苦苦工作,不想一個作弊的人拿走了優秀員工,這對她們來說,太不公平了!
顧青蔓美麗的臉蛋浸出冷意,“那還不簡單?我車的鞋面就來我工位上放着,拿來對比就知道這是不是我車的,為了公平起見,我提議把大家車的鞋面都拿來比較。
雖然說走線可能一模一樣,但是技術差的話,我想一對比一個準!這樣還我一個公道,也還大家一個清白,說不定這批不合格的鞋面壓根不是我們組車的呢?”
“好主意!”許丹立馬贊同,跑去顧青蔓的工位,拿來顧青蔓車好的鞋墊,交給楊澤城,“楊組長,你快看看。”
楊澤城瞄了一眼,看到顧青蔓車的鞋面,跟鞋面樣品走線幾乎無差,也明白顧青蔓努力練出來的技術,不可能車出有點歪扭的線。
“不一樣,”楊澤城拿着成品鞋和顧輕慢車的鞋面,讓八組的工人一個個親眼看了,還顧青蔓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