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正點頭,聽到李青容的回答不忍笑出聲,這人比她還看重銀錢,是一個真正的生意人。
回過神,她道:“阿狗,你的想法很好,我現在隻有一個問題要問,你相信師尊這個話本故事能大火嗎?”
今日來超市的讀者大家都有目共睹,看着不比往常激進派遜色半分,加上溫和派,今日超市來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在罵風鳴。
也就是罵她了,沒想到阿狗竟然會這時候找她談生意,談的還是這種史無前例的畫本生意,她都說不上是感動,還是心疼阿狗腦袋别是壞了。
阿狗眸色漸變成不解:“當然能大火,落無憂和師尊的感情是我從未見聞的。”
“啊?”蘇甯兒坐起,遲疑道:“他是不是,嗯,他真的能畫好師尊這個故事嗎?今日前堂的讀者那架勢,他怎麼如此肯定,确定沒……"
李青容不禁擡眼打量阿狗,林靈從阿狗面上看出同好基友聊劇情的影子,竟然有種被阿狗看透師尊後續故事發展的錯覺。
一陣戰栗地搖了搖腦袋,不再多說其它,隻道:“你回去的這段時間,先把故事中出場的幾個人物圖紙畫出來,畫本的事情慢慢來,也不急一時,最近風波比較大。”
說着她有點不好意思,一想到攪弄風波的罪魁禍首就是她自己,她莫名覺得一陣心虛起來。
阿狗點頭,作勢就要離開,李青容冷不丁出聲:“你作畫總要毛筆和宣紙,夜晚作畫也需燭火,這些你怎麼辦?”
林靈想要拍自己的腦殼,這會心裡激動,倒是忘記阿狗是一名乞丐,連作畫該有的基本環境恐怕都沒有,而阿狗竟然什麼也不說,那他怎麼作畫啊?
“要不,我這裡有空出的屋子,不如阿狗你在我這裡暫且住下吧。”
李青容冷眸掃了過去:“你就這麼喜歡收留外人?”
林靈心道她當然不是喜歡收留外人,但瞅着李青容冷冽的眸子凍得說不出話。
想來她什麼也沒有,就是當初新手大禮包折算的銀子買下這鋪子帶着的後院足夠大,屋子裡也就隻有桌子、椅子和床,别的貴重物品那是一個沒有。
要是能作為員工宿舍,讓員工白天黑夜加班加點地給她幹活,好像也算那空着的屋子能物盡其用。
隻是這話聽來怎麼那麼像剝削的老闆,林靈自認為她的初心還是想要為阿狗提供環境好方便作畫,那老闆的陋習她是半點也不會,她自己就是一個悲催的打工人啊。
林靈正和李青容對峙,那邊傳來了聲音。
“白兄……”阿狗頓一下:“就是郭白,他願意收留我去他那作畫,他說紙和筆他那裡多的是。”
李青容沒應聲,林靈也算沒了擔憂,自是放阿狗離開。
随後林靈轉頭打探起郭白的事情:“青容,你可知郭白他家是做什麼的?”
“郭白?”蘇甯兒疑惑地探頭:“郭白怎麼了?”
林靈這會兒口渴,端起茶盞抿口茶水,李青容已啟唇道:“郭白是郭老夫子的孫子。”
蘇甯兒:“為什麼總是說郭老夫子,郭白他爹呢?”
這話可不能随便說,真的很容易觸發亡者劇情,林靈正感慨,果然聽得郭白的雙親不在鎮上,生死未知。
……這還好,死了的話那就是真沒了,隻要沒傳來死訊,親近之人總還是有些盼頭。
原來鎮上曾出現過一個滿身劍傷、命不久矣的女子,鎮上人不知這陌生女子的底細,哪敢随便救助。
郭老夫子于心不忍,便把這昏迷不醒的女子搬上闆車拉回家,還專門請來大夫看望。
好在這女子傷的雖重,但身子骨好,還沒到見閻王的時候,從鬼門關走上一遭,在郭老夫子家休整倆月,還給郭家延續了兩個男丁。
據說那段時間不分晝夜,總是能聽到郭老夫子抽兒子的聲音,那聲音大的比那過年街口待殺的豬叫的都大。
好在那救回的女子順利生下兩個男娃,可把郭老夫子高興的不再抽兒子,他那讀書不成器的兒子才得以照顧辛苦生下孩子的娘子。
孩子滿月酒時,郭老夫子置辦了幾大桌酒席,請來街坊鄰裡吃飯。
這才知道郭老夫子他那兒子啊,原來是讨到媳婦了,還是郭老夫子當初救回來的那女子,這成為當時鎮上的一件美談。
每每看到那郭老夫子手忙腳亂照顧兩個白胖小子,而他兒子和兒媳忙家中裡外,街坊鄰裡都笑着打趣這對年輕的夫婦。
那女子就會羞紅了臉埋進她丈夫身前,而他那柔弱多病的丈夫也被養的長了些肉,有時還能幫着自家娘子砍柴搬米。
要說,那女子最初渾身是血的出現在鎮子上時,她們還真吓了一跳。
一個柔弱女子何故遭人這樣下死手啊,而這女子昏死過去,身前還抱着一把染血的長劍。
心念這女子該不會是殺手,又或是邪門歪道之人,弄成這副樣子難不成是遭正派人追殺?
隻是一年,兩年,三年……這名女子同鎮子上的父老鄉親間混個熟快,街坊鄰裡也摸清楚這女子的脾性。
這女子容易害羞、心軟,見人總是抿唇拘謹地笑着,還很輕易聽信騙子的話。
她丈夫一沒注意,她稍不留神就被騙子騙去了銀子,事後還總是不語笑着,下次該幫人依舊還幫人,當然絕大多數時候就是被騙勒。
她力氣大,砍柴搬米這種累活不在話下,甚至郭老一個清廉的夫子那茅草小院,都是她給人做工幹重活翻新的。
郭老夫子向來看不慣他那讀書不成器的兒子,對那人傻善心的兒媳更是心緒複雜,隻是這樣的日子過下來愈是有了盼頭。
他那兩個白胖的孫兒啊,會背詩了!
但這樣街坊鄰裡都羨慕的好景不長,郭老夫子的兒子在一個平常的日子裡留下一封書信,就和他媳婦走了。
這一走就走了十多年,郭老夫子親手養大兩個孫兒,他的兒子和兒媳還沒有回家看過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