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貓妖試探着開口,幸好是貓叫聲。
現在靈力如此混亂,它生怕自己開口說出來的是句人話。
想多了,貓身配的還是貓叫。
貓妖小心試探完才敢松懈,它窩在陳盡何的手臂裡吐着氣。
陳盡何這晚睡的極不安穩。
夢境層層疊疊,他在無數個夢中夢裡醒來,然後發現自己依舊還在夢中。
睡夢中有些畫面似乎很重要,他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好像在夢中努力牢記了什麼。然而一睜眼,記憶一片模糊。
好像忘了什麼。
但他怎麼也想不起來。
醒來以後陳盡何覺得疲憊不堪,轉頭又發現小貓不在床上,于是下地來找。
他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依賴這隻小活物了。
以往在這樣的時刻醒來,他都是一個人躺在床上,睜着眼,在黑暗中盯着窗簾放空。現在,卻是第一時間想要抱住柔軟的小貓尋求安慰。
“小寶,你不在,我做噩夢了。”陳盡何抱着小貓躺回被子裡幽幽地說。
人類的眼睛委屈地忽閃忽閃,像蝴蝶的翅膀一下下撲在貓咪敏感的鼻子上。
貓妖湊近一點輕輕嗅了嗅,人類的味道中不含恐懼。看來噩夢應該不太吓人。
做不吓人的“噩夢”也要來告狀。
貓妖歎口氣用兩爪捧住陳盡何的臉,湊上來敷衍地舔了一下。
它還做噩夢了呢,怎麼沒人管它。
貓妖收回公事公辦的小舌頭,無辜地望着陳盡何。
這樣,可以了吧?
一天到晚騙親騙舔的。貓妖在心中腹诽。
“害怕。”陳盡何得寸進尺地壓過來,跟小貓臉貼臉。他眨着那雙人畜無害的眼睛,輕輕放下一支魚鈎:“小寶,抱抱。”
貓妖石化在床,眼睛一下下機械的眨着,憋了好久才發現自己剛剛忘了呼吸。
什……什麼抱抱……抱什麼抱……
今日有幸剛恢複成年男子身體的貓妖,又開始抗拒起充當寵物貓的角色。
人類一天到晚的,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
貓妖厚厚的毛發下,小臉兒一陣通紅。
陳盡何的手臂圍住小貓,跟它蹭了蹭臉,眼睛笑成一彎月牙。
餌料拼命舞動身軀,示意魚兒可以咬鈎了。
貓妖僵硬地擡起左爪,搭在陳盡何身上。
回抱了……
它氣得想咬一口不聽使喚的爪子。
人類到底給它下了什麼藥?它怎麼好像全身都不受控制了……
貓妖耳朵晃動兩下,想要趁着人類合眼跑回窩裡。
下一秒,它尾巴根一緊,一隻手握了上來。
貓妖差點兒驚的蹿起。
但人類的手很快又松開了它的尾巴,而是轉而恰到好處地拍打着它尾椎附近的那處。
很舒服,很享受,很羞恥……
貓妖感覺自己全身的發燙,毛發都快燃着。
但很快,愉悅戰勝了理智。
從噩夢中醒來的貓妖也早就疲困不已。
它終于選擇放棄掙紮,在那一下下拍撫的哄睡中閉上了眼睛。
大概是因為白天受了驚吓,陳盡何覺得自己今天格外累。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
直到他感覺自己被什麼壓着,身上很重。
睡夢中,他皺着眉頭想要翻身,下一秒卻在混沌中被一隻精壯的手臂拉進懷裡。
緊接着,全身都被對方死死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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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盡何睡了很久才起床,累的像打過一場仗。
他夢到自己被一條大蛇圈圈纏住,動彈不得。蛇吐着鮮紅的信子,尾巴将他捆緊後,立起的身子,竟有幾仗高。
不是普通的蛇,是巨蟒。
巨蟒明黃色的眼睛緊緊盯着捕獲的“獵物”,散發着危險的信号。
忽然,巨蟒眼中精光一閃,張開血盆大口要将他一口吞下。
“啊!”陳盡何在夢中大喊一聲,腳下一空,在失重感中醒了過來。
醒來後,他坐在床上心有餘悸地揉着酸痛的頸肩。
這幾天怎麼總做些奇奇怪怪的夢……
“好像落枕了。”陳盡何活動一下僵硬的脖子,小聲說道。
他身旁的小橘貓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兩隻前爪蜷在身前,身子擰得七扭八歪呼呼睡着大覺。
“小豬貓。”陳盡何伸手撥了撥小貓的三角耳朵,結果扭頭幅度太大,脖子又抽了筋,他吸了一口氣趕緊把身子正了過來。
“要命……”
屋裡叮裡咣當地響了好一會兒,貓妖的耳朵裡像是住進了一個吵鬧的施工現場。
它勉強擡起一點沉重的眼皮,看到人類坐在地上正在往脖子上貼膏藥。
脖子咋了?
貓妖困意全無,抻着脖子看了兩眼,便一骨碌爬了起來。
它湊到人類身邊嗅了嗅。
一股刺鼻的藥味,不好聞,人類的味道都變了。
貓妖有些不開心,剛醒的腦袋還是不太聰明,它下意識的想要伸出舌頭把藥膏的味道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