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鶴的家很遠,也很大,溫遲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房子,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繁華的城市。
他對這裡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隻能跟着走在江遠鶴的後面,用纖細的手指拽着他的衣角,像是拽着自己唯一的依靠。
他表現的就像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土包子”,事實上,溫遲栖也确實是“土包子”,他第一次進城,第一次見這麼好的房子,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除了他們那個村莊以外的人。
溫遲栖感覺自己跟他們格格不入,心裡的不安悄然的放大,進了主宅後,溫遲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一男一女。
男的儒雅斯文,女的知性漂亮,從他們的五官和臉型上,溫遲栖依稀可以看到江遠鶴的臉。
毫無疑問,這兩位就是江遠鶴的親生父母,但他們之間的相處卻和老師講的以及電視上演的不一樣。
溫遲栖有些奇怪,他悄悄的從江遠鶴身後,探出一個腦袋去看,卻和江遠鶴的母親對上了視線。
溫遲栖立馬撤回了頭,安靜的在江遠鶴身後當個玩偶,兩個身穿着一樣衣服的一男一女,很快來到溫遲栖的身邊蹲下,對着他說道。
“我帶您去住的地方。”
溫遲栖本來還有些害怕,但江遠鶴對着他點了點頭,示意他跟着眼前的人走。
溫遲栖也就聽話的離開了,他被帶到了一個離主宅很遠的宅子居住,那裡還有着一個很大的院子,院中還種着漂亮的花草樹木,房間比他在叔嬸家住的要好很多。
溫遲栖本來還好奇的在房間中看東看西,但随着時間的流逝,他對江遠鶴思念也就越來越深,終于,他忍不住的問帶他來的那兩個人。
“我哥哥在哪裡住啊,你們可以帶我去找他嗎?”
“抱歉,不可以。”那位男性幹脆利落的拒絕了他的要求,而那位女性或許是看他快哭了,心軟的解釋道。
“少爺在主宅住,離這裡很遠,你先睡覺吧。”
得到回答的溫遲栖傷心的躺在床上,眼淚打濕了枕頭,随着夜越來越深,他的淚水也從眼眶越湧越多。
“呼呼”
風吹了進來,房門也被人打開,溫遲栖淚眼朦胧的看過去,隻見江遠鶴孤身一人站在他的門口,身影隐匿在黑暗中。
“怎麼又哭了?”
說着,江遠鶴借着月色走進房間,關上了門,阻擋住了凜冽的寒風,他把溫遲栖抱在懷中,用手指抹去了他的眼淚。
“别哭了。”
溫遲栖把頭靠在他的懷裡,輕輕的蹭了蹭,聲音哽咽,“哥哥,我以為你不會來了,這裡距離你住的地方好遠,我好想你。”
回答他的是江遠鶴還帶着冷氣的吻,他的唇在低頭溫遲栖的額頭上一觸即離,沒什麼表情的說道。
“不會,你害怕我就會來陪你睡覺,你很快就會搬來跟我一起住。”
這一吻溫遲栖記了很多年,這一句話也陪伴着溫遲栖度過了一個美好的童年。
而江遠鶴從在偏宅抱着他睡覺,在到在主宅抱着他睡覺,僅僅用了三年的時間。
在江遠鶴十八歲成人禮那天,溫遲栖被他高調接回了主宅居住,同時江爺爺把江遠鶴宣告成了下一任繼承人。
從此,溫遲栖可以在江家橫行霸道,可以在外邊借着江遠鶴的勢力耀武揚威,他所到之處,所有人都會捧着他。
溫遲栖不再是當初剛來到江家時,怯懦、自卑、永遠躲在江遠鶴身後的“土包子”了,也不再是當初那個跟同齡人完全插不上話的局外人了。
錢很好,權也很好,江遠鶴用很多錢和權以及陪伴來養他,一點點的磨掉了他身邊屬于那個村莊全部痕迹。
他身上穿的每一件衣服、吃的每一頓飯都是由專們的設計師和營養師精心設計搭配,出席的每一個場合、參加的每一場宴會都是由江遠鶴陪同,萬衆矚目。
溫遲栖覺得自己很幸福,也很幸運,這份幸福是江遠鶴帶來的,幸運也是遇見江遠鶴這個人。
在他的眼裡,江遠鶴是仍舊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天才,是對他無微不至的好哥哥,也是他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溫遲栖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喜歡江遠鶴,也很愛黏着他,但這份黏卻和小時候的黏完全不同……
溫遲栖就讀的學校是一所有名的貴族學校,裡面的人非富即貴,關系階級分明,溫遲栖作為江遠鶴的弟弟,江家現任繼承人捧在手心裡的唯一明珠,自然是不少人巴結的對象。
這節課是選修的活動課,他跟幾個一起長大的朋友選了馬術,但溫遲栖剛騎上沒一會就煩了,于是在旁邊坐了下來,撐着臉無聊的看着他們上課。
他的長相美的令人驚心動魄,精心鍛煉的身材更是完美到讓人無可挑剔,漸漸的,溫遲栖身邊圍了不少的選這門課同學。
而他就坐在正中心的位置,齊肩的金色長發被風拂過,露出一半如畫的側臉,眉眼淡淡的聽着他們說着那些早已聽膩的恭維奉承之類的話,但不知道其中一個人突然說了什麼。
溫遲栖少女懷春似得笑了笑,仰起頭跟人炫耀一樣的開口,“是啊,哥哥一直都是這麼厲害啊,哥哥是天才。”
額……
被他回應的男生陷入了沉默,他剛剛好像隻是套近乎嘴笨的說了一句,“小栖,你是不是快十八歲了,聽說你哥哥當家的時候也才十八歲。”
沒想到就被一向不愛理人的溫遲栖回應了,瞬間,所有人就跟聞到了味道的狗一樣,由溫遲栖還差半年才到十八歲生日再到昧着良心誇贊江遠鶴平常的言語和行為。
溫遲栖臉上的笑也越來越大,直到有人沒有管住嘴,提到了“童養媳”三個字,氣氛瞬間凝固下來。
什麼童養媳,誰是童養媳,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