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成年了你還會一直陪着我嗎?”
“會。”
江遠鶴彎下腰揉了揉他的頭,再次肯定道,“你成年了我也會陪你。”
他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情緒,臉上也沒太大的表情,但溫遲栖卻感到十分安心,他的心思從小就敏感,小時候就會經常向江遠鶴肯定他會不會永遠愛他,會不會某一天突然丢掉他……
也會因為一些不重要小事情和其他人随口一句的玩笑話就瘋狂掉眼淚,心理脆弱的就像一朵嬌豔的花,稍不注意就會凋零。
在别人口中脾氣和耐心都很差的江遠鶴,總會認真的傾聽他每一次情緒波動的原因是什麼,會耐心為他解決問題,也會不厭其煩的回答他的每一次确認。
溫遲栖說不出來江遠鶴哪裡好,他就是江遠鶴很好很好,是在幼年時像救世主一樣降臨在他的身邊,幫他脫離了叔嫂的虐待,救他逃離了苦難的家庭,給了他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
是十幾年如一日的陪伴以及關心,淡淡的表情下隐藏着着無盡的愛和包容,他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父母和親人,身邊隻有一個江遠鶴可以依賴。
又恰好江遠鶴是愛他的,而他也是愛江遠鶴的,溫遠鶴彎了彎眼睛,對着他表白,“哥哥我愛你。”
這句話他說過無數遍,江遠鶴也聽了無數遍,他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麼就被溫遲栖抓着領帶踮起腳吻在了唇上,唇瓣貼的嚴嚴實實。
他皺了皺眉,握着溫遲栖的肩膀想把他拉開 結果溫遲栖先一步的離開了他。
他的唇瓣很紅,臉頰也很紅,動作飛快的轉過身,像一隻兔子一樣打開房門跑進了自己的房間裡,長長的頭發也随之飄動,身上還帶着一股很甜的香味,像某種清雅的花香。
房門被他“嘭”的一聲關上,隔絕了兩人的視線,溫遲栖拉過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身體,在床上翻了一圈又一圈。
啊,明明吻過很多次了,怎麼感覺這次這麼害羞呢……
他拽了拽被子,露出一雙似水般柔和的漂亮雙眼,睫毛不停的顫動,如同振翅的蝴蝶,溫遲栖慢慢的呼氣吸氣,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但他一回想到剛剛的事情,還是會不好意思的用被子蒙住臉,良久後,溫遲栖才從床上下來。
他把衣服要試的衣服從櫃子拿出來,一件接一件的試着四套不同風格的衣服,最終還是定下了那套精緻且繁瑣的紅色嫁衣裝。
嫁衣,代表着喜事,代表着嫁娶,而他今天就要把自己獻給哥哥,穿嫁衣再好不過了,哥哥應該會喜歡的……
溫遲栖靜靜地站在鏡子面前,凝視着鏡子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他皮膚很白,五官精緻柔和,眉如遠黛,目似秋水,鼻梁秀氣漂亮,唇瓣如花朵般嬌豔,像是吸引着誰去采摘。
他的個子高挑,金色的頭發長至肩膀,嫁衣的紅和他膚色的白相襯,給他增添了幾分妩媚和動人。
溫遲栖彎了彎唇角,鏡子中的人也跟着彎了彎唇角,他細長的手指熟練的編織着發縷,金色與白色相交織,帶來極緻的色感沖擊。
沒一會,一個精緻的發型便誕生在溫遲栖手下,他拿起桌面上的那支金色的簪子,緩緩的插/入了自己的頭發中,完成了最後的妝造。
當他擺動頭顱時,簪子上的流珠會發出一聲接一聲清脆的聲響,溫遲栖緊張的玩了會簪子,又看了看漸漸黑下來的天。
等到将近淩晨十二點的時候,他才連忙拿過手機給江遠鶴發了信息,又迅速的拿過紅色蓋頭坐在了床邊,把蓋頭蓋在自己的頭上。
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靜靜的等待着江遠鶴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十二點的鐘聲也即将敲響,溫遲栖覺得自己像童話故事中等待王子吻醒的公主。
但童話故事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門被敲響的那刻,溫遲栖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從肚子中跳動出來了。
他的房間内灑滿了嬌豔的玫瑰花瓣,裝飾的就像漂亮的婚房一樣,而他還穿進紅色的嫁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溫遲栖的聲音顫抖,雙手的關節因為用力導緻泛白,他平息了好幾下呼吸,才把話完整的說出來。
“哥哥,我沒有鎖門,你進來。”
外邊的人聽到他的聲音後并沒有立刻推開門,而是在停頓了一秒後,才緩緩的推開了門。
溫遲栖的身體伴随着門被推開的音響瞬間繃緊,他不自覺的在心裡默念了兩聲“江遠鶴”的名字,腦子中開始浮現他們相處時幸福的點點滴滴。
真的要嫁給哥哥了呢……
溫遲栖在蓋頭下的唇彎了彎,緊張被即将把自己獻身給江遠鶴的甜蜜消散了一部分。
他靜靜的等待着江遠鶴掀開蓋頭時驚喜的臉,以及獨屬于江遠鶴的吻和愛撫,并相信他們會度過一個愉快且美好的夜晚。
溫遲栖被蒙着頭,視覺被剝奪,他隻能靠聽來猜測江遠鶴走到了哪裡,但房間内靜悄悄的,像是被人按下了靜音鍵一樣。
他心裡正疑惑,剛打算開口在提醒下江遠鶴要掀蓋頭的事情,随後就聽到了兩句極其冰冷,還伴随着且刺耳關門聲的話。
“你這是在做什麼?”
“脫掉,衣服不适合你。”
兩句話一前一後,把溫遲栖心中的甜蜜沖的一幹二淨,他慌張的掀開蓋頭,房間内卻早已沒了江遠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