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默栖認真的盯着夏态,帶着很正式的以為開口。
“鬼是可以感知人的命格的,很悲哀的一個現實是,人的命運其實從一開始就幾乎是注定的,在什麼樣的家庭長大,會和什麼樣的人結婚,這些命運邏輯在靈魂誕生的時候一切就形成了獨一無二的特定磁場,之後他們的一生都在這種磁場的缺陷中奔走,尋找着可以彌補這裡磁場的可能。”
夏态的表情複雜。
畢竟命由天定這個想法真的很不社會主義。
苗默栖去抓他的下巴,盯着他繼續認真的說。
“是那個命中注定的人,還是什麼其他的,一切一切都被磁場在一開始進行規劃,哪怕是意外的發生,實質上也是磁場之間無知無覺的互相奔赴。”
“沒有什麼可以逃脫,每個人都在這個巨大的恐怖邏輯中溺水,每個人都必須進入已經被設定好的痛苦不堪。”
夏态扭巴着小臉,微微挑起眉頭,還不是很相信:“你是說,我和你現在在一塊,包括我們現在這個姿勢。還有我們說的話,都是磁場規定好的是嗎?”
苗默栖盯着他的眼睛,很認真的回複他。
“是的。”
夏态有點想捂耳朵,但是苗默栖還在說。
“一切都是被設定好的,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你之所以來到這裡是因為末世了,你想要尋求一個先機,我來到這裡,是因為我要協助外面這個人,我們表面上好像出于不同的原因,但是本質上是你的磁場和我的磁場互相吸引,哪怕中間有再多的意外,也可以重逢。”
“而之前的七年我們的磁場是互斥的,當然我沒有拿這個東西當做借口的意思,但是的确我表面上是因為一些思想的原因離開了你,但是那段時間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我們的磁場互相排斥。”
“所以夏态——”,他深深的望着夏态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說道:“你不要覺得那這樣我們的生命是不是不屬于自己了,不要這樣陷入思想漩渦,即使命運在冥冥之中标好一切,但是你知道的,我們面對的一切是未知的,我們和它是兩個不同的行動個體,知曉一切并非無所不能,哪怕它高于我們的生命,我們也無人洞悉命運,我們各過各的,堅持各自擁有的,沒必要悲哀和惆怅。”
“我們好像被操縱着,但是我們也是存活着被操縱着,能毀掉我們信念的從此不是被操縱的人生,而是我們看待問題的态度,夏态,你比我更懂的。”
夏态的确比他更懂。
他年幼不幸,成長還伴随着複雜的多病,沒有人比他更加懂這個概念了,如果他悲哀的看待自己怎麼看怎麼絕望的一生,那他應該早就死在了過去太陽升起的日子裡。
夏态努力接受着龐大的信息,還是有點悶悶不樂的去抓他的耳朵,苗默栖趕緊把自己的耳朵獻上去安撫他的情緒。
他接受得了這一切,但是不代表夏态就必須也毫無負擔的接受,他們面對的世界和被教育的觀念是不同的,至少夏态從小到大,被教育的都是“人定勝天”。
他有點心疼的捏他瘦削的下巴,疲憊的歎氣。
夏态軟綿綿的癱在他的懷中,有點像霜打的茄子,有點恹恹的。
苗默栖摸着他的頭,也停下了自己的話,夏态有點悶悶的開口:“你等會再說,這有沒有地方可以讓我洗澡啊。”
苗默栖摸他頭的手停頓了一下,有點哭笑不得。
剛才沒反應,現在才反應過來。
他歎氣,有點無語的戳他的腦門。
他稍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夏态,我等會送你出去,你等會回到家就好,記得千萬不要再次冒險出來了。”
夏态回身皺眉看他,看起來很不理解他的決定。
苗默栖歎息着蓋住他的眼睛,“我要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鬼怪叢生,你和我不一樣,你是人的身體,天生命格弱吸引鬼怪,我不确定我可以保護住你。”
夏态完全不退讓:“那你就不保護我,苗默栖,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末世就要到來了,各種光怪陸離都會上大街,今天你能保護我,明天你還能保護我嗎?”
他一把推開苗默栖的手,恨聲道:“你的意思是在沒有你的情況下就讓我做縮頭烏龜嗎?”
苗默栖嚴肅起來:“不是不讓你去,也不是要剝奪你成長的機會,夏态,你直到今天還是很莽撞,你了解鬼怪嗎?你哪怕不害怕他們但:你了解他們的弱點嗎?你清楚你自己要面對是多少鬼怪嗎?你總是很莽撞的想要完成什麼東西——”
夏态冷漠的捂住了他的嘴。
随後他就這麼盯着苗默栖,冷冷的勾起了嘴角。
“那些鬼怪害怕陽性的組織,朱砂,太陽,黑狗血,按照你剛才說的話我猜這些東西會使那些鬼怪的靈魂輻射變得更加殘缺,鬼怪想要害人必須建立在一定條件之下,他們了解對方的命格,會引誘對方來達成自己的前提條件,然後才可以害人。”
“所以呢——”,夏态挑起眉頭,“你真的沒有好奇過我這什麼鬼怪纏身但是毫發無損嗎?你早就看出來了吧?要不然為什麼七年前地下室那一次你可以及時趕到——”
夏态嘲諷的一笑,輕飄飄的下結論:“但是你不敢說,你一直都害怕我知道,你在告訴我這些真相之後更加不敢說了吧,你害怕我什麼呢,苗默栖?”
他挑起苗默栖緊繃的下巴,盯着他冷漠惱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