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白漂亮的眉頭蹙起來,他對于沈窯的決定很不贊同,苦口婆心的和沈窯:“我已經長大了,給你打電話賣慘隻是為了逗你而已,你自己應該知道這種程度的任務對我來講不算什麼。”
他猶嫌不足,覺得沈窯小題大做,于是狠狠批評沈窯:“沈同志,你的思想很不成熟,我不需要你形影不離的跟着我,我接替你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放松,你又訂這麼早的機票幹什麼?”
沈窯笑了,卻對吞白的話不以為意,他轉移話題,打趣吞白:“怎樣你都不高興,不回去天天打電話,每天都訴苦,說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小孩,回去了又嫌我回來的早。”
吞白不高興,小臉上烏雲壓頂,“我不需要你回來,我可以完美的完成一切,你聽不出來我訴苦是為了逗你嗎?”
沈窯不欲多談,“徒弟,”他呼喚着,可憐兮兮的求放過,“我有點累了,剛才在沙灘上打排球累了個臭死,洗完澡之後我要小睡一覺,等會連家那邊有什麼動靜先給我發微信。”
“好吧。”吞白一聽他訴苦,果然可憐他,陰雲密布的小臉舒展開來,雖然自己一肚子委屈,但是又不忍心打擾疲憊的沈窯,隻能依依不舍的和沈窯告别,然後挂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沈窯果不其然的無奈一笑,喝了一口檸檬水,卻轉頭打開了吧台上的電腦。
他的徒弟是體貼又粘人的布偶貓。
他有兩隻漂亮的小貓,所以他要更加努力的工作。
吞白轉頭摸布偶,咬牙切齒的将頭埋在他的肚子裡面蹭,布偶被他蹭的喵喵叫,用兩隻爪子扶住他的臉。
吞白和布偶控訴:“他根本不相信我!”
布偶去蹭他的手,很乖順的模樣,閃着光的大眼睛一閃一閃,它蹭完吞白的手後又伸舌頭去舔吞白的臉,吞白的心情被它哄的稍微好了一點。
“開燈傻傻,”吞白拍布偶的屁股,“我收拾一下,去樓下給你拿全天下最好吃的貓糧。”
布偶乖乖的叫,跳下床後爬上燈邊的貓架子,用頭一撞将燈打開了。
房間久違的亮堂起來,吞白在床上再次翻了一個滾,在布偶期待和急切的“喵喵”聲中,終于用一個成功的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了。
“走啦,我先做份早餐,再給你倒點凍幹,然後去給你拿貓糧。”
他一把撈起來在地上的貓,趿拉上鞋,笑了一聲,随後炮彈一樣沖出去。
布偶很喜歡,用手扶着他的臉高興的叫。
“走吧,我的寶貝傻傻!我最驕傲的信仰!我的黎明曙光!”
他卷着一片歡聲笑語飛馳到廚房,陽光倔強的鑽進來,終于将他的整個枕頭都照亮。
“真的太麻煩你們了,這兩天家裡面一直亂糟糟,謝謝你們讓我有機會避個風頭。”連屏山真情實意的感謝,撐不住瘦小身形的大牌半袖随着半彎腰的動作從肩膀上掉下去一半。
“别别别!”白曠趕緊将他扶起來,雖然同樣年齡段,但是明顯抽條撥節更茁壯的少年很穩的托住了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就把他擡起,他很豪氣的樣子,“别行這麼大的禮,舉手之勞啦,沒什麼值得感謝的。”
連屏山被白曠這麼結實地直接擡起來,整個人懵了一下,厚重的大眼鏡襯的他文弱氣更重,白曠緊接着拍他肩膀的手都下意識地放松了力氣,很怕直接把他給拍翻過去。
“其實我知道這樣是很叨擾的,”連屏山定了一下神,一扶自己的大眼鏡,面容誠懇:“我非常感謝你和白大哥。”
“沒事,我們很樂意被叨擾,”白及洲停完車,一下車的時候剛好聽到連屏山在發表緻謝詞,很有眼力見的立即表達了自己的歡迎之情和待客之喜。
“你比白曠好照顧多了,那小子天天能吃就算了,還總是惹是生非,你來我們家這些天,我也是真切的體會了有一個乖弟弟可以有多省心,也算過了一把哥哥瘾,感謝的話就點到為止吧。”
連屏山在兄弟倆個體面但強硬的态度下終于止住了自己的滔滔感激之情,黑眼圈緊緊圍着的眼睛透亮着天真,他很不舍地和白及洲還有白曠道别。
“那好,白大哥、白曠那我就回家了,有機會咱們再相聚。”
“好,再見小山哥。”白曠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白及洲也點頭笑着和連屏山示意一下。
在其樂融融中,連屏山轉身進了古樸肅穆的連家别墅。
當連屏山的背影慢慢消失,白曠咧到後腦勺的嘴角也一點點的收起來,他回頭怨氣橫生的瞪了白及洲一眼。
白及洲環視了一圈别墅區,收回目光的時候和白曠憤懑的眼神撞上,他莫名其妙,“怎麼了這麼看我?”
“白及洲,”白曠膽大包天的叫他大名,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你居然拿他拉踩我!”
白及洲懶得理他,“你不值得被拉踩嗎?那麼能吃就算了,還沒有人家學習好。”
“惡俗的家長!”白曠被他這種全國通用的拉踩話術氣的站不穩,在原地恨恨咬牙,很有威懾力的賭咒發誓:“你等你老的時候,我到時候就不給你養老!讓你自己孤苦伶仃!”
“天啊,我好怕,”白及洲虛僞的恐懼了一下,眼神都沒有往白曠身上放,還催促白曠,“快上車吧,扯什麼東南西北,正午在大太陽底下直挺挺站着,你也不嫌熱。”
白曠“哼”了一聲,繞到車的另一邊噔噔噔的上了車。
“你要把我的車踩碎嗎?”白及洲無語,濃密的眉頭鎖着,“車壞了我就把你賣了買新車。”
白曠大為震撼,眼睛瞪的溜圓,白及洲耐心耗盡,自顧自開車不看他。
白曠被傷透了心,咬牙切齒,“在你眼裡我還沒有一輛車重要?!”
“不是你沒有車重要,是我為了養你不知道變賣多少輛車了,車越來越少,你胃口越來越大,是你自己一點點把車變得比你重要。”
白及洲靈活的轉動方向盤,命令白曠,“把導航定位給我打開,定為定到中心百貨大樓,我給你買兩件衣服去。”
白曠還是很忿忿不平的模樣,但還是聽話的把導航打開了,他嘟嘟囔囔:“給我買衣服幹什麼,養不起我再把衣服再變賣了,到時候我就沒有衣服重要了,你們這些醜陋的大人,自己沒有能力反過來PUA孩子。”
白及洲被他臉大的受不了了,冷笑一聲,“誰家孩子長身體需要一天吃三噸肉?一天三噸養不起你算我無能,可你一天三噸吃了整整三年!我肯養你就不錯了,整天雞蛋裡面挑骨頭,再沒事找事我斷你一天夥食你就老實了。”
白曠提到這個事就心虛,小聲辯解,“我在生長嘛,畢竟我又和你們人類不一樣。”
他急中生智的轉移話題,“對了,你有沒有和你的通行官聯系?”
白及洲“啧”一聲,“你不說我都忘了。”
“忘了?”白曠譴責他,“不聯系人家就算了,你還把人家給忘了,你和人家合作不更快嗎?”
“我不覺得,”白及洲毫不遲疑的否定,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骨節分明,青筋在表皮上蔓延的賞心悅目,紅燈到了,他微微用力握住方向盤。
白曠被他的傲慢震驚到,轉過頭用很不可思議的表情撇着嘴上下打量他。
他一打量,卻發現白及洲的确有點可以傲慢的資本。
白及洲結實的肩膀肌肉将普通的白T恤也撐出完美的骨架,高挺的鼻梁和優越的眉間骨撐起來悍利的T區,深邃的眼窩将眼皮拽出漂亮的褶皺,過分銳利的面部沒有在他的下颌線處和面部輪廓得到收斂,反而流暢的滑下去,加重了他面部的鋒利感。
他對白曠的質疑置若罔聞,濃眉一皺,變本加厲的換上挑剔的表情,傲慢道:“和他合作的話,他隻會拖我的後腿。”
白曠看不慣他這個自大的表情,當即怼他:“你和人家合作了嗎?就說人家拖後腿,你都沒有和人家合作,就造謠污蔑人家。”
綠燈亮了,外面的太陽光太閃了,白及洲拉下擋闆,不以為意地回答白曠。
“有些人不需要合作,就可以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花架子。”
白曠被他的嚣張氣焰晃的難受,哎呦哎呦的摸着自己的心仿佛受不了一點。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大,不能因為人家長的好看就覺得人家是花架子吧。”
“花架子都是誇獎他了,”白及洲及時規避一個從馬路中間跑出來的行人,鎮定自若的繼續貶低人家,“他也就是個花瓶。”
“花瓶是怎麼成為地府通行總官的呢?”白曠被他的污蔑無語到,覺得他簡直和自己記憶中高大的形象漸行漸遠,他像每個受不了家長吹牛控制不住拆台的孩子,很不耐煩地:“好好好,你最厲害。”
白及洲渾然不覺他的夾槍帶棒,情緒穩定的回他:“謝謝誇獎。”
白曠毫不留情,“誰在誇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