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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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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城野諷刺的笑容一點點從臉上褪下去,憤怒在他的臉上一點點爬上來,他看着面前義正言辭的王乘清,王乘清仿佛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動搖他一樣很堅定,他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很正确——

——就像那個曾經在他面前義正言辭的說都是他的孩子,他給予的偏愛隻是為了讓老二安心的連海成。

眼前的畫面和記憶中的畫面重合,似乎存心想要将他撕扯的四分五裂,被忽視的不甘心和不被重視的痛苦在過去的十多年沒有一刻停息的啃噬他,他明明淌過了河,卻依舊一身潮濕——

他想要砸碎這個在他面前義正言辭的身影,就像撕碎記憶中那個自己無法反抗的身影一樣,他想要借着這份撕扯,在他們的身形背後,撕扯出來一個沒有死去的鮮活的自己——

他憤怒的摔出煙灰缸,怒聲呵斥:“荒唐!”

他的面容被憤怒撕扯的四分五裂,整個人被承受不住的怒火晃的顫抖,椅子被他帶倒,桌子随着他的動作而沉悶的晃了一下,雪茄在他手上留下血紅的印迹。

他想要砸碎,想要借着這個動作來拯救過去無力的自己——

王律師被他暴起的動作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後退一步,震驚又不理解的看着他。

憑什麼呢——

“我為連家45年!”他怒吼,脖子上的青筋猙獰着暴起,眼球駭人的凸出來,血絲在裡面纏綿着驚心動目的冤屈。

他奉獻一切——

“我為連家做牛做馬!”

他用力撕扯自己的領帶,脖子被扯出幾條刺目的血印,他把所有豪門的教養、體面在此刻全部丢棄,辦公室中彌漫着他的怒火,熊熊燃燒着他的冤屈。

他嘶啞着自己的嗓子,在這隻要打火機就可以引爆的汽油房中,猙獰地看着王律師,像聽到很大的笑話一樣。

“我無恥?”

他嘶吼着用手指指向自己。

突然他笑了。

很不可置信的笑了。

笑容鋪在他猙獰的臉上,就像破碎的蛛網,醜陋但是頑固。

他看着這個高高在上的大律師,真切的感受到什麼叫何不食肉糜。

他突然很想傾訴,哪怕對方不在乎。

他聲嘶力竭。

“我從小被我的母親教育,要知廉恥懂進退,豪門中最重要的是臉面,我的父親就是我的榜樣,我要像他學習,因為我之後肯定要擔任起一切,承擔整個家族的責任。”

“所以我刻苦學習,三書五經樣樣不落,别人家的孩子看卡通動畫的時候我在背《洛神賦》,我跟着世界上有名的鋼琴大家學鋼琴,和國學大家學書法和國畫,别的孩子因為摔倒掉眼淚的時候,我的手上已經滿是繭子,密密麻麻的在我的手上,可是當時我依舊自豪,因為我當時想着将來要承擔的是一個家族,多吃點苦沒什麼。”

他繼續笑着,諷刺的笑容鋪在他猙獰的臉上,他的眼睛紅的仿佛要滴出鮮血。

“——後來我作為榜樣的父親,那天突然帶回來一個孩子,說這也是他的孩子,讓我以後要好好對他。”

“好好對他。”他眯着眼睛,血紅在這縫隙中洶湧的滾動,他一字一句。

“我要怎樣好好對他?”

他質問着王律師,王律師不明就裡的瞪着他,想不明白自己的一句話為什麼可以讓他這麼大的反應。

連城野看着他的反應,情緒詭異的平複了一下,所有的洶湧在一瞬間的爆發之後快速的萎靡,長時間的理智壓制再一次襲上他都心頭。

他在一陣的發洩之後,在理智的壓制下再次像往常一樣,陷入了一片空虛中。

誰會在乎呢?

理智告訴他,又質問他。

誰會在乎?

他垂下眼睛,收斂剛才過度的情緒,一種無力和疲倦卷住他的身體,他突然覺得好冷。

他像在溺水。

“我的母親哭了很久,我問我的母親,這是誰的孩子,她不說話,一直哭,一直哭。”

他垂下眼睛,目光直勾勾的帶着驚悚感,他神經質的一遍一遍的重複,眼淚從他已經有細紋的眼角踉跄的跌下。

“她隻會哭。”

沒人救他,所以他在隻有2米的水池中溺亡。

“後來我就一點點知道了,那些名門望族的家中都有龌蹉事,我不得不接受了這個所謂的弟弟,我的母親又生了一個孩子,我很喜歡我的這個弟弟,他不争不搶,但是我不喜歡老二,因為他什麼都要,而父親寵愛他,什麼都給他。”

“你看,”他突然笑了,血紅的雙目直勾勾的看着王律師,“有些人什麼都不用做,不用像我一樣苦讀四書五經,不用像我一樣每天練習書法和鋼琴,才可以獲得被正視的機會,人家存在就被寵愛,因為人家命好。”

王律師的氣勢已經沒有剛才足了,他扶了一下眼鏡,借着這個動作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他一步步走向僵立在那裡的王律師。

他在水池中溺亡,于是決定在大海中新生。

“我統領我的家族,我吃了數不清的苦。老二不是這塊料,于是我再次從我偏心的父親的手中獲得了吝啬的機會,我在國外留着學的時候,還要談着一個國外的酒店項目,半年沒有時間吃早飯,一年沒有超過6個小時的睡眠,我每天活得比狗累,終于得到一些人脈和股份,也按照規劃和一位名門望族結了婚,生活好不容易有了一丁點的起色。”

他在王律師面前站定。

“結果我的妻子又背叛了我——”

他像旁觀者一樣事不關己的笑着,仿佛在講述别人家的花邊故事。

他在海水中學會遊泳。

“她不喜歡商業聯姻,我就喜歡嗎?可是我們身在豪門中,有什麼能力擺脫呢?如果她真的想掙脫這一切,就像老小一樣,直接什麼也不要,就是出去打拼——我可能還看得起她,出軌算什麼?”

他微微皺起眉頭,誠心誠意的發問,“誰不是家族聯姻的受害者?我不是嗎?還是老小不是?”

“但是出軌之後我還是原諒了她,因為家族的臉面,一直都是這樣的,家族大過天,我忍下來不算什麼。”

他搖着頭,很大度的笑了。

“可是背叛我還是要付出代價——”

王律師感覺壓迫感終于少一點了,不由自主想擡頭和連城野對視。

結果在他擡眼和連城野對視的瞬間,他頓時恐懼的後退一步——

——連城野勾着嘴角,吊着半邊眼睛看向王律師,面部肌肉詭異在他的臉上分布,他像粗制濫造出的塑料玩偶,永遠瞪大眼睛,笑得蘋果肌高聳。

他們之間不遠的距離中迅速的爆發出恐怖,王律師搗着氣,摸着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髒,不由自主的打着冷顫。

海水太冷了,他雖然會遊泳,但是所有的肌肉和靈活都被凍結了。

他笑着。

“我說過,人各有命,有的時候就是命的事,你說我命不好,難道您命就好了嗎?”

王律師顫抖的心一停,後背上一股冷意迅速的沿着自己的骨節攀爬到他的胸口。

連城野緊接着上前好幾步,王律師被他吓得已經不敢動彈,他陰恻恻的笑着,越發貼近他的面皮,然後一字一句将話砸進他的耳中。

“或者說,您的家人就命好了嗎?”

王律師似乎被毒蛇咬住喉嚨,劇烈的喘了兩口氣,下意識想要怒罵出聲,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的二十多年不是虛度的。”

他陳述,又漫不經心的給王律師整理着淩亂的領子,“我曾經給人當孫子不是白當的,世界是活人說得算的,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哪怕老頭真的沒有給我留下一分錢,又怎麼樣呢?”

詭異感終于消退,王律師活過來一樣眨了一下眼睛。

連城野拍了拍王律師的肩膀,很誠懇的勸告。

“你出去打聽打聽,除了老二誰會認這份遺囑,我的家族中那些人不會認,公司中那些有股份的老人不會認,哪怕字迹鑒定全部吻合,我們也可以創造無數個“證人”來證明這份遺囑的不真實性,這本質上隻是權利的争鬥而已,誰擁有更大的權利,誰就擁有真相。”

王律師一愣。

“死人的意願誰會在意呢?”他很可惜一樣一笑,“可王律師,咱們是活人,活人要懂的變通,咱們有那麼多東西要守護,正義可以在任何地點捍衛,但是在這沒一個好人的豪門中,有什麼所謂呢?”

他低下頭,像曾經在樹下蠱惑夏當的毒蛇。

他吐着通紅的信子,和已經一點點失去目光焦點的王律師對視。

“說點假話,給我們這些龌蹉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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