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容你怎麼了?”
山盼坐在石階上,雙手托着腮好奇瞧着眼前的宿容。
問蟬山莊很大,雖然她很想和于清纨住一個院子裡,但不知為何管家非得讓她住一個離于清纨遠的院子。
她現在所住院子較為偏僻安靜,院子裡栽了好幾棵桃樹,此時正逢四月,桃花勃勃盛開。
風不大,卻吹落樹上桃花,飛在眼前宿容身邊。
他正着一身餘白勁裝,高馬尾随風而動。
他低着頭,那雙墨色眸子深深望着他,似有千言萬語想說與她聽。
隻是他并未開口。
他這些天好像比在杏花城要沉默。
山盼心想。
“你……”
“你……”
兩人異口同聲,都愣了會,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開口。
山盼一笑,“宿容你先說吧。”
“好。”宿容頓了頓,“今日我做了松鼠鳜魚。”
“如有空閑……”
“望之!”
另一道聲音在院門口響起,打斷了宿容的話語。
山盼偏頭看去,于清纨在不遠處對她笑得一臉溫柔。
“清清你來喊我吃飯了?”
山盼不禁站起身。
這幾天在問蟬山莊,她大部分時間都和于清纨在一塊。
要麼吃于清纨做的糕點飯菜,要麼和于清纨到處遊玩聊天。
除卻同床共枕,已十分親密。
于清纨自然走到山盼身旁柔聲道:“對,今日想吃什麼?”
“我想一想。”
山盼圓溜溜的眼眨了眨,視線飄到宿容臉上。
他剛剛是不是想邀請她吃飯?
宿容也有院子,她就沒讓他像之前一樣時時刻刻呆在自己身邊,紮頭發那些也由自己或者山莊的侍女來做。
而且于清纨也會很早來找她吃早飯,像是對于打扮她十分感興趣,于清纨便順勢攬下大部分事。
其實最大的原因是山莊那些人在看到宿容和她在一起時會露出各種奇怪的眼神和表情。
去問,他們又裝死。
她實在煩惱。
山盼瞧着宿容,又眨了眨眼睛。
她好像确實有些疏離宿容?
但新人在前,忽視舊人實屬正常。
“今日午時可否一同吃松鼠鳜魚?”
宿容忽然開口了。
山盼與他那雙如墨般沉的眸子對視上,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他不選擇啞巴了?
之前明明好幾次想讓她和他走,卻又在清清來後選擇沉默。
宿容今日穿的衣裳偏白,加上那張淡然的美臉,倒顯得整個人飄飄似天上仙,出塵極。
讓她有些心動。
山盼嘴角上揚,笑道:“宿容你這是想要和我一起吃飯?”
“嗯,想要。”
宿容抿了抿唇,竟不敢去看山盼。
一旁的于清纨瞧着二人,心中明了。
她這些天擠兌魏奚止,反作用沒起到多少,還幫他開了竅。
想到這,于清纨不由有些郁悶。
溫柔的面龐也浮起淡淡的愁緒。
她的推測又錯了。
這幾天她和望之聊過魏奚止,令她驚訝的是望之居然知道宿容是魏奚止,令她有些憂傷的是望之說她對魏奚止見色起意。
隻不過望之說魏奚止太過正經,想不到什麼好辦法動搖他的矜持,也擔心太不正經會把魏奚止吓走。
于清纨一時不知說些什麼。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于清纨雖然決定為山盼出謀劃策,但也不太想魏奚止那麼順利。
所以這次誤打誤撞幫了魏奚止讓她格外難受。
“望之,我也會做松鼠鳜魚,不比他差的。”
于清纨柔柔開口,臉上的溫柔讓她格外無害。
山盼立馬偏頭去看于清纨,見她這幅模樣心又軟了。
清清想要,她怎麼能忍心拒絕她?
宿容本就因于清纨的出現而不安,他和于清纨之間,她總是會偏向于清纨。
見山盼陷入猶豫,宿容更不安。
想到她一次次的拒絕,甚至慢慢的疏離,他的心墜入谷底。
于是他開口了,将一貫的擔心抛之腦後。
他想要她選擇他。
觀察到山盼似乎心動了幾分,不等宿容欣喜,那道令他無比厭惡煩躁的聲音響起了。
宿容淡淡瞥了于清纨一眼。
那一眼很冷,藏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忌憚和妒意。
盡管于清纨是女子。
“清清做得很好吃,不需要和宿容比。”
山盼笑着道。
宿容深深望着她。
手指猛然攥緊于掌心,指甲緊緊扣進肉裡,發出刺痛,但他絲毫不覺,隻覺整個人幾乎要被失落和窒息淹沒。
他想要她開心,也想要她的目光投擲停留于他,也想要她堅定地選擇他,也會因為她的抉擇生出不甘。
“望之喜歡就好。”
于清纨笑得很是溫柔。
“那清清,我晚上去找你好不好?”
時間在山盼說出這句話時突然靜止。
宿容愣愣注視着山盼。
于清纨笑容一滞,山盼眨眨眼,突然走到她的耳畔,迅速說完一句話後笑着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
于清纨臉上重新有了笑容,“那我先回去了,望之。”
“好,清清慢走,晚上見哦。”
山盼笑着朝于清纨揮手,于清纨笑了笑,揮手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