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師姐的劍術實在高超,着實令人驚豔,所以容師姐是因為學劍拜入了莊主門下嗎?”
山盼說完,躺在榻上側身翻了個滾。
窗外下着雨,雖在這種天氣不起什麼作用,還增添幾分悶熱,但有總比沒有好。
容平生氣定神閑地坐在茶桌旁,眼前正煮着一壺茶,她正擦着劍。
聽到山盼開口,她手上動作一頓,思索片刻後才道:“并不完全是。”
“我是師尊撿來的孩子,救命之恩,師尊也隻是要我作為侍從侍奉左右。”她眼簾半垂,“後來我看到了師尊的劍術,便明白了我必定要為它而供出一生。”
“拜師尊為師,一是侍奉于師尊報恩,二才是學劍。”
“那師姐與莊主必定師徒情深吧。”
容平生沒有回答,山盼則盯着榻上的花紋,一時有些發呆。
師徒情深……
不知道魔山她那位師尊人還在不在,有沒有把自己毒死。
宿容在這幾天她的勸說下已經開始努力練劍,于清纨何縱與莊主都下山了,楚洛川天天不見蹤影,唯獨剩下一個勤懇練劍的容平生可以讓她找。
山盼本心虛自己總是打擾她,但容平生某天隻是說了句“你随心就好”,山盼便絲毫不擔心了。
“師尊與其他師弟師妹也同樣師徒情深。”容平生說完,似乎意識到什麼又加了句,“柴樂除外。”
“原來的柴樂也除外嗎?”
山盼不禁開口問道。
容平生沉思片刻,才道:“倒也不至于,隻不過他在山莊的時候并不出頭,師尊也并未怎麼提起過他。”
“這樣啊,那魏奚止呢?”
“魏師弟……”
容平生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她的記憶中,師尊對魏奚止的态度,總是不同的的态度,格外區别她們幾人的不同的态度,但見是山盼,又想起他們師徒二人有些僵硬的關系,這才開口道:
“師尊對魏師弟近乎是視為親子看待。”
如果望之能夠将這番話告知于魏師弟,想必他與師尊之間的關系會軟和幾分。
“視如親子嗎?”
山盼若有所思,想到成宛口中的話和他的舉止,隻覺師徒幾人着實複雜了些。
尤其是他們的師尊。
果然世間人心往往是最晦澀難懂的,甚至比那些鬼還可怕。
下次山就見到這麼多人這麼多事,殺豬大嬸教她的道理真的沒錯!
山盼輕笑一聲,晃了晃腦袋撐起身子坐在榻上,一雙杏眼圓溜溜看着容平生,眼神真誠到令人無法拒絕。
“不知容師姐可否能教我基本的劍招?我願意交很多錢。”
容師姐和魏奚止的劍術不相上下,如今她跟着容師姐學基礎,之後再找專門的劍客學劍修,加上她内力,毒和輕功,她就不信她打不過魏奚止等人。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雲。
山盼看着容平生,完全是一副大金豬容人宰割的樣子。
隻可惜容平生無情的話語打破了山盼的幻想。
“抱歉望之,等師尊回莊,我要奉師命下山。”
問蟬山莊下山這頻率這對嗎?
山盼嘴角微微抽搐,趴在榻上,對容平生無力地擺了擺手。
容平生似乎也覺得不太對,對山盼露出一抹帶着歉意的微笑。
師尊不久前找到她們幾人,特意叮囑要她們撮合魏奚止和望之。
兩位師妹強烈反對,被師尊帶下了山。
楚師弟師尊都沒有喊他。
容平生一時有些心虛。
師尊叮囑,她自然得聽。
“咳。”容平生輕咳一聲,輕聲道:“望之你不如找魏師弟,他的劍術與我不相上下,你們二人之間也更方便。”
“?”
山盼盯着她,懷疑她被魏奚止收買了。
“望之!”
一道突如其來的呼喊聲将容平生從山盼的死亡凝視中拯救出來。
“師姐,望之在這嗎?”
楚洛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山盼想着他找自己做什麼一時沒再看容平生,容平生則走過去迅速開了門。
“師弟,望之在。”
門開了,雨的濕氣從門外傳來,攜着五月專屬的悶熱,少年一臉笑意站在門口。
見是容平生,他又伸着頭去看裡頭。
容平生見狀,拿起自己的劍默默遠離了二人。
楚洛川帶着笑快步進了屋,山盼瞧着他,有些不解。
“行之?”
她語氣帶着疑惑。
“怎麼,平常沒事我就不能找你嗎?”
楚洛川腳步一頓,不滿地抱胸站在仍然趴在榻上的山盼面前。
山盼尴尬一笑,“能找能找,所以這次找我是沒事嗎?”
“帶你去看那個魔教小喽啰,你不會忘了吧?”楚洛川傲嬌地擡了擡下巴,“還不起來,不起來我就走了。”
山盼眼睛一亮,連忙一邊爬起來一邊回他,“我馬上起!”
……
楚洛川撐着傘,帶着山盼重新走了一遍成宛帶山盼走過的路。
雨聲滴嗒打在油紙傘面,山盼亦步亦趨跟在楚洛川身旁,不禁問道:“那人為什麼要關在水牢?能确保他是活的嗎?”
“因為師尊也知道這個人,他說山莊也沒其它牢房了,就放在水牢了,是活的,是死的我就不會帶你來看他了。”
楚洛川一邊放慢腳步一邊回她。
“噢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