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一點點地靠下來,幾乎快要和她親到了。
周漾别過頭,着急慌忙用手擋住他胸口。
風起,紅布條簌簌抖動。
張北也不在意抵在胸口上的這點兒貓力氣,盯着她的臉往右面湊得再近一點兒:“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還有沒有了?沒有我可要親你了?”
“有。”周漾紅着臉别過腦袋,很艱難的揪着兩道眉毛說,“同……同……房的時候不能戴。”
同?
同……房?
張北冷不防聽她嘴裡蹦出這倆字,人也懵了,反應過來才壞透了一樣的雙手捧起女孩兒的臉,往上擡起來。
周漾覺得羞恥,慌忙别頭。但别不開,隻能被迫擡頭看着他。
張北眼神在女孩兒臉上轉了兩圈,最後盯住女孩兒眼睛了:“那别的時候能不能戴?”
周漾羞恥死了,臉紅得滴血,眼睛下垂着看他的下巴,咬着嘴唇問他:“什……什麼時候?”
張北伏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做春.夢的時候。”
周漾身子一震。
耳旁落下極輕的一個吻。
極輕。
就好像嘴唇輕輕擦過。
她還是無法抑制地打了個抖。
張北克制着才沒說出那句“春夢裡都是你”,怕吓到她,真把人吓跑了。他手指繞上女孩兒耳邊的發,威脅道:“周漾,你還欠我一句話,說了才能放過你。”
周漾快哭了:“什麼話?”
“四個字。”他說,目光隐隐威脅,“再想不起來我真的要親你了。”
她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今天是什麼日子,忙喊了一聲:“生日快樂!”說完心有餘悸地看着他。
嗯。
他現在感覺到快樂了。
張北雙手輕握住女孩兒的肩頭,近乎虔誠地在她發頂落下一個吻。
“做我的女朋友吧,”他虛虛圈着人說,“我真的喜歡你。”
周漾靠着大樹搖頭:“不要,我不喜歡你。”
張北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難過的心肝脾髒肺都疼死了,最後虛虛把人圈進懷裡,一隻胳膊撐着樹幹。他别着頭,沒讓周漾看到他的臉,低着聲音在人耳邊哄:“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不用你現在就喜歡上,你隻要接受我對你的好,在你開始喜歡我之前,我也保證不動你,行不行?”
“不行。”周漾在這方寸之間猛得搖着頭,“不行不行。”
“給個機會都不行?”
周漾搖頭:“不行。”
“唉。”張北歎口氣,歪頭下來想要看看這女孩兒怎麼這麼心硬,“啥也不幹就挂個名也不行?”
周漾察覺到他的意圖,捂着臉不給他看,搖着頭地使勁兒說“不行”。
張北氣笑了,近乎無恥地逗弄她:“給不了名分給點兒甜頭成不成?”
周漾臉埋進掌心裡,悶聲悶氣的:“甜頭不是給你了嗎?”
“給了嗎?”張北反問,“給在哪裡?”
“你手腕上。”
張北看着紅繩樂了,這玩意不能親不能摸,還把他成年後一部分快樂的福利給鎖住了,也虧她想的出來。他不依不饒的磨她:“那來點兒實際的,給我抱一下行不行?”
周漾拼命搖着頭拒絕。
張北氣笑了:“這麼小氣,抱一下都不行?”
“不行。”
“你不給抱的話那你抱我一下成不成?”
周漾很小聲:“不成。”
張北真想不管不顧就這樣把她揉進懷裡算了。可到底怕吓到她。半晌,歎了口氣,用力揉揉她發頂。
周漾憑着感覺整理好被他弄亂的頭發,晃了晃腦袋慢悠悠走在他後面。
走了兩步張北手機鈴聲響起來。他站在原地,看一眼那個号碼,放在耳邊接聽。
電話那頭的方子達很着急:“哥,你在哪兒?”
張北看眼附近:“一個荒山野嶺。”
方子達要跪了:“哥,你快回來吧,出大事了!”
“點名了嗎?就說我在辦公室。”
“不是。”方子達急的滿頭大汗,“校長和系主任親自來操場找你了,我說你在廁所,但是馬上就瞞不住了,哥你快點兒回來吧!”
張北“嗯”了聲:“這事兒你别管了。”他挂了電話,回頭見周漾揚着小臉望着他。
“……真要家教了?”她讪讪。
張北“哼”了口氣,誇她:“烏鴉嘴。”
周漾吐了吐舌頭,她不是故意的。
張北看了眼點兒,11:45。
還有5分鐘下課,怎麼也趕不回去了。
其實無所謂,家教就家教呗,反正上課他也不怎麼聽,都是一個人狂刷卷子。他就是有點兒煩,家教以後就有好幾天看不着周漾了。
話說校長和系主任怎麼會突然找他呢?
他正揪着眉毛,又一個電話打進來了。他看眼那個電話,什麼都明白了。
張北接起來,他奶奶在電話那頭還挺緊張:“小北,你在哪兒呢?沒遇上什麼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