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雲和陳芋下午去看了店面,這家店之前經營的也是瑜伽館,因為老闆一家要移民海外,所以想把店面低價轉讓出去,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之前的老學員能繼續留在這裡上課。
老闆比較局氣,見兩個女孩兒剛畢業創業不容易,答應将老學員卡内的餘額按照原價折補給倆人。
她們見瑜伽館地理位置幽靜,環境裝修也幹淨素雅,基本不用怎麼改造,就毫不猶豫地和老闆簽了轉讓合同。
盤下店面和開館的啟動資金,倆人各拿了一半。
奈雲從前的稿費和做瑜伽老師的課時費攢下不少,陳芋父母是做生意的,見女兒想折騰,就痛快地掏錢随她高興了。
付完定金兩個女孩兒開開心心地憧憬着往後的日子。
從小受家庭環境的影響,陳芋認為,與其把時間都浪費在男人和不切實際的幻想中,還不如集中精力搞錢。有了錢才可以選擇不做什麼,然後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盡情地享受人生,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奈雲雖不完全認同,但對于應獨立清醒地活着這一觀念深以為然。且畢業前她也一直在兼職做瑜伽老師,對于瑜伽的熱愛和對這個行業的熟知也為兩人的初次創業提供了一定幫助。
做兼職和自己當老闆畢竟是不同的,很多瑣碎的事情都要逐一考量以維持運營,比如授課老師的選擇、課表的編排、輔助器械的調整……
當然更重要的是探索自己的特色經營模式,才能在留住老學員同時吸引新的顧客。
等一切全都準備好,正式開業營運的那天,倆人最初的那點興奮已經完全被疲憊所取代。
萬事開頭難,好在總算是開業大吉了。
與此同時,靜溪也在全家的陪同下完成了手術,切除了雙側乳腺,左側腋下進行了淋巴清掃。醫生根據活檢病理結果(her2陽30%的可能性),樂觀斷言了5年的存活率在75%以上,又給開了3個療程的化療。
術後靜溪的精神狀态一直不是很好,不太願意見人,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裡。為了分散注意力,出院第三天的她就開始處理一些簡單的工作了。
奈雲去了她家幾次,靜溪都閉門不見。舅舅和舅媽心疼女兒,想着靜溪可能需要時間慢慢接受和恢複,并不強求。所以奈雲每次去也隻能陪着舅舅舅媽說會兒話,然後起身告辭。
時間能撫平一切傷痛,這是個僞命題。
但不管怎樣,事态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平城的秋天很美,而嚴冬正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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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行進,轉眼間就到了新年。這一年的新年和春節離的很近,都在同一個月。
雖然還沒放假,大街小巷已經有了濃厚的過年氛圍,許多賣年貨的商家都已提早準備,街邊的幹果鋪、點心鋪、賣對聯福字的商鋪已經開始陸續排隊,就連超市裡也悄悄地把紅色保暖衣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開業後的幾個月,瑜伽館生意還不錯。
由于請了店長幫忙看店和打理日常,除了固定時間要去教課之外,奈雲大多數時間都窩在家裡寫小說。
這天下午,奈雲正坐在電腦前碼字,電話響了。
“方老闆,咱們店裡來了一個孕婦,說要報名孕産瑜伽,我都跟她說了可以直接報咱們這兒的孕産小班課或者春竹老師的私教課,可她非說要報老闆您的課。”
“我也跟她說了您不教孕産方面的課程,咱們有資深的孕産瑜伽老師為她提供服務。但她就是不同意也不走,非說要見見這兒的老闆。我是實在沒辦法了才給您打的電話。”店長菁菁委屈地在電話裡小聲抱怨。
奈雲撫了撫額頭,“好吧,那你讓顧客稍等一會兒,我馬上過去。”
随便換了身咖色瑜伽服,套了件衛衣,裹上厚厚的白色羽絨服,奈雲臨出門前照了照鏡子,素面朝天但還算說的過去。抓了兩下頭發,踩上雪地靴,拿起包包和車鑰匙就出了門。
停好車上到二樓,擡眼就是“雲間小築”的木制匾牌,推開裝飾着Happy New Year紅色貼紙的磨砂玻璃門,就見到正在前台坐着的春竹老師沖她努嘴:“人在茶歇間呢。”
奈雲換好鞋子,又去更衣室脫下厚外套放好東西,方來到茶歇間。
一進去就見店長菁菁正在給旁邊“雍容華貴”的孕婦賠笑,看到奈雲仿佛如蒙大赦,趕緊站起來說:“您看,我們老闆特意趕過來了,沒騙您吧!”
奈雲放眼打量着坐在沙發裡的孕婦,五官很漂亮很有攻擊性,看得出來是特意化了妝,身穿淺藍色毛衣長裙,小腹鼓着,外搭深藍色小香風外套。
邊上放着同色羊絨大衣和香奈兒包包,身上的香水味兒都蓋住了店裡的木質香薰氣息。
咳咳,怎麼看都不像是來練孕産瑜伽的,倒像是來——踢館的。而且孕婦噴這麼多香水真的沒問題麼?
“您好,我是這家店的老闆,聽說您想要報名孕産瑜伽?”奈雲揚起笑臉柔柔地問,走過去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落坐。
打她一進門,孕婦小姐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奈雲瞧,聽到她發問恍了下神,刻意坐直了些方才開口:“方老闆?方老師?我該怎麼稱呼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