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雲白裙,清冷絕世。
駿馬之上,清冷的少女身攜藥香,溫和疏離間自有孤傲氣度,她裙擺染塵,鬓發微亂,非有月下仙子渺渺出塵之美,卻有入世神女熠熠濟人之情。
月下觀美人。
還是一個和張軒關系匪淺的美人。
青漁沒忍住,她深深彎起嘴角,随後往後偏頭,眼神還盯着林凡湘,她喊了聲,
“張軒,有人找你。”
自剛剛林凡湘的聲音傳入車廂,張軒整個人都是一僵,秦天書此刻倒是收回警惕的眼神,他笑眯眯的翻了一頁書,然後揚着聲調笑道。
“軒啊,有人找你。”
張軒深呼吸了幾下,又突然覺得自己此刻過于虛弱,面色也不好,而且還很奇怪,像青漁說的那樣,一副死鬼樣。
他遲疑着,便是連溫川都忍不住回頭,少年挑眉輕笑,一貫溫和的面目也帶上了些看好戲的神色,他瞧着慌亂的張軒,朝他輕輕的說了四個字。
“有人找你。”
“……我知道了!”
真是的,什麼時候還打趣他!
張軒低低的,又狠狠的回話,少年低着頭,被他們的連環話弄得心裡無端有些羞惱,不過被他們三個這麼一打岔,他倒是壓下了心裡慌亂的情緒。
少年起身,快步走向車門處,青漁見狀本來準備讓出位置,少女歪頭想了又想,又幹脆出了車門,直接跳下了馬車。
張軒:“……”
——你要幹什麼,你是不是忘了我不能出馬車啊。
溫川瞧着青漁的動作笑,見狀他也下了馬車,利落的給張軒讓位。
張軒:“……”
——你們要幹什麼啊,我真的不能出馬車啊。
他們弄出這一連串動作,本以為對面馬上的少女會感到不耐,可她隻是輕輕看着張軒,捏緊了手中缰繩。
月色零落,林凡湘一身淺雲白裙如月華在身,清冷絕色。
她望着面如死鬼的張軒輕笑,少女柳眉輕挑,目藏秋水,“好久不見,看來你過得還不錯。”
張軒嘴唇翻動着,許是他在車轅之上,感覺身體都變冷變痛了,他輕輕開口,
“凡湘……姐。”
氣氛一瞬間有些尴尬,青漁低頭忍着笑,随後一步步往車後退去,往左側車窗處去。
她敲了敲車窗,車窗旁看書的秦天書眼神還在書上,手臂倒是利落迅速的打開窗子。
他們眼神不曾相對,但八卦的心熊熊燃燒。
青漁:“拿火折子下車,今晚有的熬了。”
秦天書:“懂。”
……
說來也是奇怪,儋州城外四十裡,其實離儋州城蠻近的。
一行人在郊外以篝火相望着,面面相觑。
林凡湘拴好了馬,她緩步走上前。
青漁,溫川,秦天書三個人齊齊看着她。
林凡湘:“……”大晚上的其實蠻吓人的。
她笑了笑,簡單介紹了下自己,“林凡湘,盛京醫修。”
青漁點頭,她知道了,林凡湘,來自盛京的清冷絕色美人。
溫川沒有說話,隻是溫和的輕輕颔首,他旁邊的秦天書則是一直笑眯眯的,看起來俊秀無比又平易近人,姓林好啊,林是好姓啊。
書生微笑開口,“林姑娘安好,在下秦天書,無名散修,是個書生。”
溫川看向林凡湘,順着秦天書的話溫和道,“在下溫川,同張軒是朋友。”
林凡湘微微颔首,如此,他們便算是認識了。
青漁剛想說話,不想車轅上的張軒突然咳嗽起來,在寂靜的夜裡尤為顯眼。
秦天書笑了下,開口道,“林姑娘深夜趕往儋州,想來是為了張軒?”
林凡湘輕輕勾起唇角,颔首道,“确實如此。”
秦天書咳了聲,他偏頭看向坐在車轅處低着頭的張軒,“張軒,你說兩句啊。”
張軒仍舊低着頭,少年悶悶的聲音傳來,“沒什麼好說的,我自己實力不行,中毒了。”
青漁:“……”她看向林凡湘,禮貌的笑。
“想來張軒是病久了,忘記怎麼說話了。”
林凡湘看着青漁,少女雖一身素灰衣裙,不事華簪,但月光拂過,遮不住她明豔的五官和眼中的微光,花容之姿,純粹明麗,姿态自然,實為美人——
火光閃爍間,林凡湘覺得面前這個擡頭望着她的少女,真的非常好看,好看到,她第一眼就很喜歡她。
林凡湘輕笑,“我覺得也是如此。”
她頓了頓,又望向車轅處可憐巴巴的張軒,疑惑又溫柔道,“你是不能下馬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