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溫川道,“車上被我們畫了符咒,張軒呆在裡面不會毒發。”
林凡湘點頭,她眼眸含笑,望着張軒,少女的藥香很重,帶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氣息。
“阿軒,下來吧。”
“我在這裡,你不會有事。”
……
半刻後。
張軒周身環繞着淺淡的白色靈氣,遠望去隻覺得是少年朱衣,月華在身。
他靜靜的打坐着,臉龐上多日的青白之色逐漸褪去,嘴唇随還有些蒼白,但好在沒了紫色。
隔着篝火,青漁三個人坐在對面。
青漁悄聲:“醫修這麼厲害的嗎?”
不到半刻,張軒就恢複了紅潤的臉色,瞧着容光煥發的。
秦天書悄聲:“或許,是林姑娘厲害。”
青漁:“我也覺着。”
溫川:“……”
大晚上的,你們的聲音再小也是能聽見的好嗎。
林凡湘一直關注着張軒的狀态,見他終于恢複了血色,才輕輕收手。
少女撣裙微坐,眉目平靜,聞言回望他們。
林凡湘:“我與張軒,算是友人。”
她頓了頓,又淺笑道,“張軒中毒太久,毒素和他體内的靈力交纏,我恐怕需要一段時間慢慢疏導。”
青漁歪頭,眼神清澈,“沒關系,反正從儋州到盛京,林姑娘可以慢慢治。”
說罷,她又笑着,聲音難得的軟和,
“我叫青漁,青水漁家的青漁,林姑娘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林凡湘輕輕颔首,她非多言之人,卻也明善有禮,她亦對着青漁淺笑,“既如此,你喚我凡湘就好。”
“好啊,”青漁明媚的笑,她輕輕起身,然後繞過火堆,熱情同時也有分寸的坐在林凡湘旁邊,低笑着和她說話。
對面的秦天書和溫川:“……”
秦天書頭往後,他輕輕啟扇,扇子遮住他的下半張臉,扇子後,他微微靠近溫川的耳朵,眼神還聚在對面交談着的青漁和林凡湘。
“現在怎麼辦,要讓林大夫上馬車嗎。”
倒不是說這馬車如何珍貴,隻是到底是他們親手制作,又有少見的空間符文,若想進去,必須是他們信任的人。
溫川垂眸,淡淡道:“秋夜寒涼,你的扇子離我遠些。”
言下之意,大晚上扇風,你也不怕凍着。
秦天書輕“嘶”了聲,他皺眉看了少年沒什麼表情的側臉,溫川怎麼回事,平常就淡,這會子還變得冷冷的。
什麼意思,你以為你很溫暖嗎。
秦天書不言,隻是一味瞪着溫川,然後狠狠扇動了幾下扇子,嗖嗖的寒風往他們兩個人身上吹來,連火堆都受了些影響,火焰微微晃動着。
青漁和林凡湘在對面奇怪的看了正在呼呼扇風的秦天書一眼。
青漁:“你不用管他,他書讀多了腦子不好。”
林凡湘:“……”
寂寥秋夜,俊美書生旁共享涼風的溫川無奈睨了秦天書一眼。
不等書生再開口,溫川轉回眼神,繼續看着對面仿佛相見恨晚的兩個少女,她們正對彼此的容貌互誇,又交流着張軒中毒的始末。
青漁雖然愛笑明媚,但也很少這樣熱情主動靠近别人,此刻她眨着眼睛,認真的和林凡湘說着話,遠看起來,倒像是許久不見的密友般。
少年看着這一幕,他溫和的,極淺的笑了下,
“林姑娘和張軒熟識,自然值得我們信任。”
……
深夜寂靜,火堆偶爾發出“啪啦”的響動,月色傾洩一地,少女低低笑語着。
他們已經定了去盛京的路,相逢便是緣分,大家都是修士,年紀又相近,不自覺便多了幾分親近,正好,張軒和林凡湘便是盛京人士,青漁要去的地方也經過盛京,溫川是跟着青漁走的,甚至這馬車也是他做的,一起去盛京搭個伴也不錯。
而秦天書嘛,他是純屬覺得這馬車很是不錯,一人行走九州這麼些年,還沒這麼快活的趕過路,再說了,盛京,燕周皇都,九州最繁華之地,他正好也很久沒去了,書生想了想,很是果斷的和大家一起同行了——
此刻,張軒還在調息,他這時候不能輕動,白色的靈氣像是一道道輕柔溫暖的風,正和他本身的靈氣經脈熟悉。
溫川上了馬車,他臨時勾畫符文,在馬車最深處添加了一個房間。
秦天書則是靜靜的坐着,耳畔是火焰的微縱,晚風的輕呼。
書生眼神微微放空,視線卻微不可察的,一路定在白衣少女手邊的藥箱。
他們沒有問林凡湘如何得知張軒中毒,也沒有真的八卦二人的關系,甚至沒有說彼此的身份,他們隻是互道姓名,說些張軒中毒的細節和儋州之行中可有可無的事情。
人嘛,最初的信任往往來自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