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卿,“岩川野摩挲着酒杯,“你這衣裳...”
盧遠山撲通跪下:“臣該死!這是舊衣,臣一時疏忽...”
“罷了。”岩川野擺擺手,卻在衆人松口氣時突然道,“既然盧卿喜歡舊物,明日就把府上那些江氏賞賜的物件都送進宮來吧。正好美人思鄉,可以睹物懷舊。“
江枻瑾心頭劇震。這是試探!那些物件裡不知藏着幾分真相都是可以做文章的,岩川野是要借她的手清理朝堂!
“陛下仁厚!“盧遠山叩首如搗蒜,額頭滲出冷汗。
先前面熟的男子突然站出,陰陽怪氣道:“陛下對江美人當真寵愛,連這等要求都答應。江美人真是命好,得陛下垂青,風光無限,隻是...”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江枻瑾,“美人可别學某些人,恩将仇報。”
殿内溫度驟降。江枻瑾感到岩川野的目光如刀刮過脊背,她深吸一口氣,突然跪了下來。
“臣妾鬥膽,請陛下賜座。”
滿殿嘩然。一個美人竟敢當衆求座?幾位老臣已經搖頭歎息,等着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亡國公主如何受罰。
岩川野沉默良久,忽然輕笑:“準了。”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太監慌忙搬來繡墩。江枻瑾謝恩落座,卻聽皇帝在她耳邊低語:“膽子不小。今晚來紫宸殿,朕要看看你的膽子到底有多大。“
宴席散時,江枻瑾走先行離去,她走在宮道上,身後跟着兩個嬷嬷。忽然假山後轉出一人,正是宴會上出言不遜的男子。
“公主好手段。”他攔在路上,眼中閃着惡意的光,“不過你以為讨好陛下就能活下去?西山獵場最近多了隻小野兔,不知道能活幾天...”
江枻瑾渾身血液凝固——他在威脅自己!經過這次宴會,她已經知道了,眼前這位,如算起來,也算是江氏宗親,江勳。如今深得岩川野器重,保留世襲爵位,封永安侯。
“肯定比你活的久。”江枻瑾離開了人前,小嘴就和淬了毒似的,恢複沒禮貌的狀态,大不了回去又被兩個嬷嬷教訓一頓,反正死不了,不過一個江勳,罵了就罵了呗。
江枻瑾淬了毒的白眼一翻,直接奪路而逃回到明乾宮。
明乾宮内,燭火高照,兩個教習嬷嬷一人執一教鞭立在美人面前,美人一翻白眼十分不配合:“我累了!”
“瑾姑娘...“又有侍女被吓得哭着跪下,“您不能...”
“備水,沐浴。”江枻瑾面無表情,“今夜我要去見陛下。”
“王上應該沒教過你如此無禮。”一鞭子抽下,輕紗濺血,沒關系,江枻瑾在床上滾一圈下來,自己更衣。這種野蠻人的小小教育已經很習慣了。
銅鏡中,女子眉眼如畫,唇若塗朱,看着婢女為自己挽發,真的是久違的場景。好可惡啊!……不能殺了岩川野,要麼...用另一種方式讓他再也離不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