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
吃了幾天藥,症狀緩解了,趕緊離開溫哥華回家。一堆檢查之後,确診了,不僅是大腦多發性硬化,還有全身型重症肌無力。可能以後會走不了路,記性也變差。
我會不會逐漸忘記從前的事呢?其實記憶力變差,未必是一件壞事。可能是腦子在清理垃圾,忘掉許多無用且惱人的細節。我要變成一個單細胞生物了,不用走路,每天躺着曬太陽,多好。想想居然有點期待。
大s人走茶涼,手機上也漸漸刷不到《流星花園》的截圖了。再見了,可愛的甜妹,永遠的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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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夏
我想把甜妹打包帶走,她不肯。我多次提出幫她寫全套文書和套瓷,在那個沒有chatgpt的年代。她還是不肯。她要留下來陪男朋友讀博。甜妹找到了很好的實習。他們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小公寓,養了好幾隻貓和狗。我去參觀他們的小家,聽他們鬥嘴嬉鬧,窗外是北京城躍動的天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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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在開啟新的生活之前,升級系統,把自己切換成一個甜妹。我做手術摘掉了眼鏡,換了發型和穿衣風格,做了醫美。我模仿甜妹的言行,開始和周圍人談笑風生,溫和柔軟,隻要我關鍵時刻管住嘴,别創飛别人,我也可以是一個人機套殼甜妹。
新的外殼,更加堅硬,也足夠靈活。她不會再輕易崩壞了,再也不會了。内裡的軟組織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更加缜密和冰冷的機械之心,運轉良好,絕不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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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最後一周,我坐上了飛往大洋彼岸的飛機。從此開始了睡床墊,趕due,老幹媽配一切的留子生活。村裡人少,我更加獨立了,或者說,更加孤獨了。有時候一整天都見不到一個人,說不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