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盛京大事不多,小事不斷。這說得最多的,還是鎮安親王妃的事情。
“我可曾聽聞,這鎮安親王妃原本便是從村子裡回來的,如何就能立刻接手鋪子?”茶樓裡,一男子喝下一口酒,似有些醉了。
頓時,周圍原本隻是聽說書先生說些八卦的人,立刻湊了上來。
“是,這管理賬本的事情,這些世家小姐們,誰不是特地找人學過的。便是那些大人的夫人們,那都是數年的累積才能徹底掌管那中饋。這鎮安親王妃怕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咯!”
也有那了解一些的學子道:“聽聞朝堂之上也曾參過一本,言及此事不合乎孝道,畢竟乃是她的母親,如何就能為了碎銀幾兩便鬧得不可開交?”
有一便有二,立刻就有同樣了解的學子反駁道:“是有如何?要知道陛下可是将此事斷為家事,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要知道這鎮安親王妃從小便獨自長大,若不是與鎮安親王成婚,如今怕是還在村子裡。”
頓了頓,那學子見周圍都看了過來,神色之間愈發鎮定:“這繼母不好好照顧前夫人的孩子也就罷了,如今這嫁妝的鋪子都染指,可見是個貪财的。”
說罷,那學子站起身便從茶樓裡出去了。留下的衆人瞬間議論起來,畢竟更多的是自己難賺幾文錢的百姓,瞬間理解起方才還被大家指責的秦钰瑤來。
茶樓外,方才還在說話的學子在一條巷子口恭敬道:“姑娘,這話我也都說了。但是這事确實是我真心想法,也希望鎮安親王妃早日解決這樁難事。”
片刻後,那身着一身灰色短打的人開了口:“别的事情,你不用多想,這事情推波助瀾的人多了去,我是哪邊的你也不用在意。”
說着,便有一袋碎銀遞給了那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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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這盛京還有誰最愛開辦宴會,那除去鎮南王府的葉佳佳小姐,便是兵部尚書的夫人柳青青。
柳夫人向來是盛京最受歡迎的一位,與諸多官家夫人都有來往。不少世家聯姻,或者小輩婚配都從她這經手過。
秦钰瑤這一日收到柳夫人的宴帖還有些意外,畢竟聽說都是些年輕的姑娘,重點是些未婚配的小姐們。
拿着宴帖,秦钰瑤還有些遲疑自己是否去。跟在柳夫人宴帖後頭來的,便是葉佳佳的書信,隻言盡管去便是,到時候兩人剛好一起。
屆時,兩人正好用她那成衣店做的衣衫。葉佳佳精挑細選了一條粉綠色的衫裙,言語間很是期待秦钰瑤能穿着這一套與她一起赴宴。
收下了衣服,秦钰瑤将那衣衫穿在身上反複摩擦。隻覺這衣衫似乎刻意在腰部收短了幾分,遠遠看去腰肢纖細,行走起來怕是如河邊楊柳一般多姿。
栾峥雅進來便瞧見了她在銅鏡前對鏡欣賞,原本在一旁拿着披帛的金玉見狀,忙退後了一些。
“新衣服?”栾峥雅聲音低沉,眼睛眨也不眨地落在了腰肢那塊,似乎雙手握上去還有些寬裕。
這般想着,栾峥雅幹脆将手也覆了過去。
灼熱的大掌落在自己的腰間,秦钰瑤僵了僵。隻覺得渾身陡然熱了起來,忙伸手抵在他胸口搖頭。
見狀,栾峥雅隻笑着低頭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這衣服好看,若是新來的繡娘做的,當賞。”
“這你就失算了,這可不是咱們府上的繡娘。這是佳佳送來的衣衫,我與她打算合夥開一家成衣鋪子,這衣服便是她送來的。”三言兩語将事情說了,秦钰瑤對着鏡子看着自己的袖子,隻覺似乎少了點什麼。
還未轉頭詢問金玉,便見身後的人已然将那披帛遞了過來。仔細的将披帛從臂彎處搭好,許是怕這披帛滑落,手指極為靈活的在臂彎處打了個結。
“你竟還會穿着披帛?”秦钰瑤眼神流露出一絲驚訝,偏頭看向栾峥雅。
身後,将她鬓角位置的發絲捋了捋,栾峥雅笑着道:“這是自然,娘子的衣衫許多都是我選的,也跟着繡娘們學了一點。”
頓了頓,栾峥雅湊近了她的臉龐,将鼻尖與她的鼻尖相碰:“娘子這麼好看,就該日日換些新衣裳。”
秦钰瑤瞬間便紅了臉,原本這夏日都快過去了,此時她卻覺得分外熱。
“你這嘴真是會說話,我差點你哄暈過去。”秦钰瑤嗔怒地看了他一眼,這才對着鏡子轉了一圈,心中對于這衣服的做工很是滿意。
栾峥雅靜靜地看着她,見她笑得開心又道:“可是明日的宴會?到時候記得将金玉與青玉都帶上,有什麼事情叫她倆去做便是。”
“你都知道了?”秦钰瑤愣了愣,旋即想到這柳夫人回想着特地給自己遞宴帖,說不定就有栾峥雅的示意。
也沒打算瞞着她,栾峥雅微微颔首:“從兵部尚書那邊聽了一點,想着你在家或許會無聊。現在看來,這管理鋪子、打理王府還要合夥開成衣鋪,真是怕娘子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