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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傾落,日夜更疊,烏金冉冉升起。
樹葉上的晨露滴答一聲墜入大地,白晏舟禦劍帶着衛璃直沖雲霄。
衛璃第一次體驗禦劍飛行,因此甫一上劍,便緊張的抓住白晏舟的衣角。
隻見白晏舟表情微動,接着催動劍飛起來,衛璃戰戰兢兢的調整好姿勢,奈何白晏舟的劍速度極快,咻一下便蹿到了天穹,衛璃慣性使然向後一個背推,差點從劍上掉下去。
還好白晏舟眼疾手快,反手将衛璃的手扯住。
蒼穹之上雲朵極速後退,比翼鳥成雙結對,仙劍之上,衛璃花容失色。
這一次,被驚吓過後的得衛璃下意識抱緊了白晏舟的腰。
“對不起,峰主,我第一次坐别人的劍。”衛璃神情讪讪,忍不住解釋。
白晏舟身子一僵,忍着沒有回眸,道:“無妨,抓緊了。”
說罷,劍矢像流星一般劃過天際。
活到現在,白晏舟第一次與人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他平素總愛冷着一張臉,弟子們見他總是躲都來不及,從來沒有像衛璃這般主動要靠近他的。
不過衛璃的靠近并沒有讓他反感,白晏舟的心情莫名的有些微妙。
焚骨城與南疆的距離并不算遠,禦劍飛行半日,衛璃和白晏舟便來到了記憶中的那個部落。
經過百年歲月的洗禮,那一座座的的竹樓已經不似往昔,變得有些頹敗荒蕪。
部落中甚至很少見到人影。
白晏舟找了一個平坦的地方停下,衛璃認出來,這是當初幻境之中舉行儀式的地方。
“峰主,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看見,難道這裡的人都搬走了?”
白晏舟放出五感通識,在方圓十裡以内終于發現了人迹。
“跟我走……”
白晏舟言簡意赅,衛璃跟着其穿過層層密林,終于在一片偏僻的竹樓下發現了一位耄耋老人。
衛璃跑上去問道:“老人家,你可知道這裡的人都去哪裡了?”
那老人在看到衛璃的一瞬間瞳孔似乎震了一下,快的好像是衛璃産生的錯覺。
老人好似還有一點耳背,衛璃重複了好多遍他才聽明白。
已經接近午後,炎熱的陽光炙烤着整個大地,南疆的溫度在此時展現的淋漓盡緻。
衛璃抹着額前的汗,彎着腰等着回答。
老人眼神混沌,滿是溝壑的臉上盡是歲月的浸染,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身前氣度不凡、長相俊美的兩個年輕人,緩緩開口:“這裡在很久之前發生過一些事,那之後便有很多年輕人離開了這裡。”
老人一邊回答,一邊抽着煙槍,白色煙霧袅袅拂在衛璃臉上,嗆得他忍不住咳出聲。
看着老人手裡的煙杆,他瞬間想到了幻境中阿姐的父親也是這般,煙不離手。
于是,更對這老人有了幾分親切之情。
“您知道族長在哪裡嗎,我們找族長有事。”
老人聽到有人找族長,立刻眼前閃過一絲清明。
“真是不巧,族長正好不在,三天後才能回來——年輕人,你改天再來吧。”
改天?衛璃不禁回頭看向白晏舟。
卻又聽老人說到:“或許,你們先住下,等族長回來。”
白晏舟看着衛璃汗水不停的在皎白的面頰上落下,鼻尖也覆了一層薄汗,接着看向老人,問:“老人家,族長家在什麼地方,我們去他那裡看一下。”
老人咳了兩聲,接着顫顫巍巍的直起身子,煙杆指着不遠處的一座竹樓回答:“你們看那裡,那個最高的竹樓,便是族長的家。”
衛璃和白晏舟說着老人指的方向看去,大概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座簇新的竹樓。
這座竹樓将房頂刷了一層金色的漆,房屋做八角,每一角飛檐上都懸挂着金鈴,金鈴下懸着長長的流蘇。
正巧有一陣風刮過,金鈴響起清脆的敲擊聲。
竹樓精緻的外觀與和其周圍頹敗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衛璃越看這竹樓越覺得熟悉,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年輕人,族長旁邊的任意竹樓,你們都可以住,這方圓十幾裡,現下隻留下不到十戶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