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靜,想來是怕攪擾他安眠才把人都安排開了。張子初心知陳三月對原主的恨不會那麼快就消失,自然也不指望他真會奉他為上賓。他夜裡起身,隻覺得口渴難當,也不想喊人來。
畢竟他隻是在将軍府暫住,何況齊禦風那些部下都知道他不待見自己,想來他府裡的人也會知曉。如今他雙目不能視物,這群人想要穿小鞋真是再容易不過。何況他記得在古代,殘疾之身是要受人指指點點,甚至于被認為是不祥之人。
他雖然沒有殘疾,但在不知事情原委的人看來,和普通的瞎子也沒什麼兩樣。雖然他考取功名,但在這顯赫的将軍府裡,也不過是一介書生。
他好容易摸到地上的鞋穿好,也懶得扯那些繁重複雜的衣物,隻一身中衣就蹑手蹑腳的站起。
因為四周一片黑暗,他走得極慢,生怕磕碰到什麼東西,好容易摸到桌子邊。這茶水有些涼了,但眼下也顧不上這許多,隻胡亂倒了一杯,也不知灑了多少在桌子上,總之滿手都是水。
張子初喝完了水,便偷偷摸摸的走回去,沒想到一時走錯方向,竟是撞到牆壁,還碰翻了旁邊的凳子。
他頓時縮手在旁,見沒有動靜,确定屋裡屋外并無半個人影,這才慢慢摸着回到床上。他一路摸着桌椅,手也跟着幹了,沒想到中衣的衣角竟在剛才有些沾濕。
這下有點尴尬了,這不好差人去換一件中衣,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沒穿越過來之前,每逢夏天獨自在家,就穿短褲打赤膊。思來想去,他決定裸/睡,把中衣脫了當枕頭,這樣明天早上起來一摸就能知道。
幸好他有認床的毛病,這将軍府的床哪怕比自己的床舒服百倍,也是睡不踏實。這樣的話,明早定能及時醒來。他實在怕了齊禦風忽然出現在旁的毛病,如今他不過是一個弱雞,決計反抗不了他。
雖然張子初總在心裡念叨這是一個受,不要擔心他有不軌舉動,不要在意他的一切,但他總是感到不安。他一直希望能在混亂的同志世界裡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可不想在這裡莫名其妙的被人摧殘了。
齊禦風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了,根本不是一個受應該有的。
張子初記得原文裡他重生以後就轉攻了,但這種事他相信完全是原主在氣場上沒有壓住他的鍋。
他胡思亂想了一會,終究還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穿好中衣,這一驚非同小可,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公子,您醒了?早膳想吃什麼,廚房還在等您示下呢。”怎麼回事?昨天晚上身邊還一個人都沒有,怎麼現在這屋裡好像有不少人。
雖然一個個聽着大氣也不敢出,但他還是能聽出這屋裡不隻兩個人。尤其這說話之人的語氣顯然十分恭謹,甚至有些畏懼的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這屋裡現在有幾個人?”他決定先問清楚狀況再說。
“回公子的話,這屋裡有四個人,小人霜降,是這屋的總管事。”
“我不喜歡屋裡這麼多人,讓他們先下去吧。”
他的話音剛落,四個人頓時跪了下來:“公子饒命,若您不要我們伺候,我們就沒命了。”
張子初心中奇怪,怎麼說得這麼嚴重,便道:“我隻是讓你們下去,留下管事在這,不是不要你們伺候。”
那幾個人聞言,方才退了下去,留下霜降一個人在屋裡。
“額,早上有誰來過我這裡?”
“回公子的話,今早将軍曾經在您這裡,不過他隻留了一會兒就走了。”
張子初大窘,這樣的話,莫非是他幫自己把中衣穿上的。不過反正原主以前和他是那種關系,身體上下隻怕早被看光,也沒什麼大不了。但是,這種感覺還是很不好,還好當時他睡死了。一定是昨天太累,才會沒有挑床就睡死過去。
“公子,還不知您早膳用什麼。”那霜降小心翼翼的開口,似乎很怕得罪他。
“我最愛吃豆腐和油條,外加南瓜粥,你們準備這三樣就行了。”張子初吩咐道,又想起自己還沒有穿衣,就補了一句:“我的衣服在哪,你幫我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