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見少爺不讓伺候,心中已知不妥,但也不知為了何事惹他生氣。他巴巴的在外等着。
自從三年前他餓暈在雪地裡,被張子初救了回去以後,便對他極為用心。雖然是林如晉派他來卧底,但張子初委實待他不錯,平日裡他這個小厮對主子的關懷備至都不是假的。
張子初不想孤零零的在将軍府裡,但這個常春太會搗亂的話,很可能破壞他的計劃。他正努力和齊禦風解開誤會,自然也不願意這一個變數。
為今之計,等複明以後,再把他打發走,現在他還不能趕人。
常春見他在内呼喚自己,急匆匆的跑了進去,正想狗腿的賣個乖,但見少爺一臉嚴肅,心中便有些發怵。他那麼睜眼說瞎話的誣賴齊禦風,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被戳破吧,大不了他就說自己看那些下人滿身是血,以為真的會死。
“少爺,你可算醒了,小人這幾天茶飯不思,真是擔心壞了……”
“常春,你陪我出去走走。”張子初即刻打斷了他的話,也不想和他再虛與委蛇,但更加不願意使喚将軍府的下人。他不想再耗在屋裡,隻覺得異常憋氣,尤其和齊禦風大吵一架以後,更添了幾分心煩氣悶。
霜降本來在外面候着,見他們二人出來說要出門,吓了一跳,連忙勸阻。他言辭懇切:“公子,将軍雖然交代您可以自行出入,但到底剛昏迷了三天,不若還是在房内休養得好。這府中甚大,夠您走上半個時辰。”
“如果我非出門不可呢?”
“那容小人備好車馬再行。”
張子初沉吟半響,終究作罷,隻讓霜降引路,前往後花園一遊。常春小心謹慎的扶着他,一行三人慢慢的走去花園。
将軍府的下人見他來,人人都站在一旁行禮,雖個個悄無聲息,但常春還是湊近張子初的耳邊道個明白。
張子初心中驚訝,不知道齊禦風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就算功名在身,他現在說到底也是一介布衣,何以如此厚待。
不管如何,他已經重生,再不是當年出身卑微的小小書童。他大可以向自己敗家子,耀武揚威,但這般禮遇着實反常。
原書中齊禦風對着張子初耍盡了将軍威風,把人欺負得夠本。
許是因為目不能視,張子初比他們早一步聽到園子裡有人說話,聽得出是齊禦風在裡面,他便掉頭要轉。
“哎呦,解鈴人來了,可别跑!”那人說着已經從園子裡沖出來,不等他們反映,已經把張子初拽了過去。
張子初隻覺得自己被摔到一個人懷裡,而拽自己的人調笑着道:“改日記得好好謝我。”
他的聲音很耳熟,想來是自己初入将軍府時,裝睡聽到的那個人。
若是如此,他現在定是撞入齊禦風的懷抱,頓時吓得把人推開,但後腳卻被什麼絆倒,直直往後摔了過去。
齊禦風反應極快,連忙伸手攬住他的後背,卻不想自己并未站穩,随即兩個人便摔在一起。
張子初慌慌張張站起,但覺腳上劇痛,才起身一點就摔了回去。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齊禦風充耳不聞,滿是關切的問道:“你的腳受傷了嗎?”
他不等張子初回答,已經把人抱起放在一邊,說着就要脫他的靴襪。
張子初本來也沒覺得怎樣,但不想他的手一碰到自己的腳,大腿根就有些不對勁。他頓時又驚又窘,這酥酥麻麻的感覺是什麼鬼,現在大白天的,自己也看不到什麼,為什麼被他一碰身體就這個反應。難道原主的敏感點是腳嗎?
他不自然的摸了摸衣擺,索性今日穿得大褂,想來外表也看不出什麼來。但他如今目盲,不敢确定能躲過齊禦風這等武林高手的耳目。
“将軍自重,我雖是布衣之身,但好歹也是陛下欽點的新課榜眼。你怎可如此欺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