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不管是原主還是他本人,被齊禦風怎麼折騰都不曾擺出這個架子,但現在他被迫不得不如此,否則要被齊禦風發現自己的不妥,可要怎麼解釋。
“我隻是想看看你的腳有沒有受傷,不是要欺辱你。”齊禦風和顔悅色,甚至有點委屈的口吻,聽着讓人很不是滋味。
張子初的心已經軟了,但不敢表露出來,隻狠下心冷笑道:“不勞将軍挂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覺得心口一陣劇痛,當時說不上來話。
齊禦風連忙上前,竟是運起内力往他身上輸送過去。
他頓時仿佛吃了十全大補丸,四肢一下有了力氣的功效,傳說中的内功果然很是神奇。
剛給人甩臉子,馬上就受了他恩惠,張子初的臉頓時窘迫無比。
“張公子不必介懷,這不過是小事一樁。你的眼睛我已經仔細問過,半個月内就能複明,還請你寬心。”
剛才那番折騰已經讓那裡的火氣消下去,張子初也不想擺着臉,畢竟太得罪這位,連怎麼死都不知道。他尴尬的咳嗽幾聲,便道:“将軍肯留在下在府上養傷,真是感激不盡。不知剛才那位公子是何人,他所言的解鈴人可是指在下?”
“他隻是胡說而已,還請公子勿怪。日前我多有得罪,還望公子海涵。”齊禦風把話說得很是鄭重,想來朝野之間,讓他如此說話的人并不算多。
他心情複雜的看着眼前之人,那麼長久的怨恨,因為這個人一句話消解。他竟是不知道應該恨誰,适才站在這裡默默不語,偏生撞見喬東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若他猜測不錯,張子初說給陳三月外置房産的事情,八成是真的。當日他重生以後,就找人回去查探過山北那邊的情況。
他知道林如晉私下侵吞了張府的家産,也知道張子初在父親死後便立志讀書,也知道便是家道中落,但他始終有一處外宅,購置以後便不曾入住。哪怕家中越發艱難,也不曾拿去變賣。
當年張子初陪他科考,兩個人第一次上京城,但張子初和他是攜着千金北上,隻不過财不外露,故意打扮落魄。這一次張子初和常春上京趕考,卻着實落魄不堪,如果沒有林如晉安排的這處宅子,隻怕他們主仆二人要在破廟中落腳。
齊禦風又想起那日探子所言,常春是自己死後被張子初在雪地撿到的,自從伺候他的起居,兩個人形影不離,頗似當年他和自己的樣子。
難道說,常春會是張子初找的替身又或者隻是暖床工具?
他在林家那宅子觀察他們主仆數日,也不見他們有任何親昵之舉,難道想岔了?
“公子所言不錯,在下确實有一樁心病。”他改了主意,對張子初如此說道。
“什麼事,你說吧。”張子初其實很忐忑,但不得不裝得若無其事。
“本将軍看上你的仆從常春,不知可否讓他留在我房裡伺候。”他的用詞非常微妙,堂堂将軍府何愁無人可使,卻偏偏挑中常春。最要緊的是那句在房裡伺候,意思就有些暧昧了。
張子初聞言大驚,心知他莫非是懷疑我和常春有一腿,這才試探?但就算有一腿又怎樣,無論如何你我應該早就分手快樂。
“這……常春在我身邊三年,關懷備至,是唯一得力之人,還望将軍恕我不能割愛。”
“如果本将軍非要不可呢?”齊禦風的語氣帶着薄怒,和剛才判若兩人,一下子就讓氣氛緊張起來。
“此時萬萬不可,還望将軍另找他人。”
“公子不舍得的話,不如自己來我房裡伺候如何?”
這話就有點太直接了,張子初瞬間冒出冷汗來,這特麼是個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