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府的管家前來扣門的時候,張子初還縮在被子裡呼呼大睡,一直到常春在門外叫他,這才不情願的醒轉。
“少爺,将軍府的人來了。”
張子初聞言吓了一跳,自動漏掉了府這個字,以為齊禦風本人就在外面等着。他生怕齊禦風和之前一樣沖進來,連忙拿起衣服胡亂穿好,頭發也就随手一綁,便急忙開門出去。
他走到客廳,卻見将軍府的陳管家正等在那裡,不見齊禦風的蹤影。他心知是自己聽錯,也不在意,連忙問道:“不知管家到此,所為何事?”
“将軍十分喜愛公子所贈的魚片湯。”他說的是水煮魚,但似乎非常不習慣這麼叫,故而還是這麼叫成魚片湯。
“你說水煮魚啊,不會要我現在馬上做一份給你帶走吧?”
“公子說笑了,是将軍望您到府上教廚子燒制魚片湯,這樣也就不要勞煩公子了。”
“這……實在抱歉,這是家傳秘法,不能傳授外人。”
張子初昨日送了水煮魚,不見将軍府有任何反應,隻當事情就此結束。他雖然擔心齊禦風的傷勢,但也不想再上門看他臉色,也着實不想再與他有什麼關聯。
雖然心中失落,但也好歹是一場了結,沒想到願望落空。一時之間,他竟也不覺得懊惱,甚至有一絲絲期待。
不過他不想去領教那些譏諷的眼色,一個個仿佛當他是給錢就可的小倌,這是何等憋屈。
管家聞言,似乎早已知曉他會如此答複,立刻說道:“若請不來公子,他就搬來公子府上養傷,等傷好了再走。”
張子初正想說話,卻聽外面有人進來,正是吏部的官員送來委任狀。他隻好依着這幾天學來的規矩,行禮下拜,沒承想真的去了禮部,得了一個員外郎的官銜。不知道這是多大的官,等回頭問問再說。
這和書裡寫的去兵部大不相同,張子初心中奇怪,但也不做他想。那日和常春說的話,八成是被喬東聽去了,再轉達到齊禦風耳中。
這樣的話,他又欠了齊禦風人情,心中不免悶悶的。但此時前來委任的官員還在,竟和陳管家開始套樂乎,反而和他沒什麼話說。
張子初無奈,好容易等他們說完話,送走了來人,這才對管家道:“我如今是朝廷命官,明日就要應卯,實在無暇照顧将軍。”
“将軍說,他不需要照顧。公子,不對,是大人您隻要提供一個房間即可。”
張子初瞠目結舌,這流氓耍賴的做法,怎麼會是齊禦風這種身份的人做得出來。
他歎了一口氣,道:“這樣吧,我先随你去将軍府一趟。”
張子初百般無奈,坐上陳管家帶來的馬車就去了将軍府,但見門庭若市,來看望的人雖不如昨天那麼多,但也人滿為患。
他被引到偏廳等待,卻聽太子在此,不禁莞爾。上次去瑞王府,他們拿太子來騙自己,這會兒在這裡,怎麼又是太子來此。
他在将軍府住過一陣子,雖然當時目不能視,到底還是熟一些的。他偷偷繞到前廳,想看看是不是真有太子在那裡,才走了幾步,卻見一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裡鬼鬼祟祟!”
這一出動靜,瞬間驚動了大廳裡的兩個人,但見齊禦風和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走了出來。此人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着金線織就的黑錦袍,眼神銳利,氣度比瑞王更為沉穩内斂。
“驚擾殿下了,這是前來給微臣探病的新科榜眼張子初。”齊禦風連忙開口,又看了一眼張子初。
“微臣張子初參見殿下。”張子初連忙下跪磕頭,不免感歎古代真可憐,動不動就要跪。
“哦,原來是新封的員外郎,怎麼半點規矩也沒有?”太子也在打量張子初,開口的語氣并不好。
張子初心中奇怪,員外郎這個官剛拿到手,還熱乎呢,怎麼太子連這都記得清楚?
“微臣莽撞,還望殿下恕罪。”張子初瞬間蛋疼菊緊,有沒有搞錯,第一次見太子就刷了這麼糟糕的存在感,以後怎麼混啊。
“這幾日前來探望之人甚多,定是下人怠慢了張大人,才會出此纰漏,還請殿下責罰。”齊禦風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鍋甩給自家下人了。
張子初忍住想吐槽的沖動,繼續在太子面前裝孫子,這是倒了什麼血黴。以後安心在禮部養老吧,反正也沒想晉升做高官。
“禦風,我很少見你如此。”太子笑了笑,又道:“既然無事,我也該走了。你在府裡好好休息,羽林營的事情就别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