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謝殿下關心。”齊禦風把太子送了出去,又說想要養傷不願有人打擾,不一會兒功夫,整個将軍府都安靜了下來。
張子初這才小心起身,卻不妨身後一人道:“說你蠢你還真的蠢!”
齊禦風拉過他的手,就往旁邊的遊廊走去,吓得張子初連連縮手,卻是掙脫不開。
兩個人就這樣進了偏廳,但見四下無人,連個招呼茶水的也不見。
張子初瞬間慌了,這樣獨處一室,到底不妥當。他見齊禦風坐定,卻不敢上前與他一起,隻好站在稍遠之處。
“你站那麼遠做什麼?給我倒杯茶來。”
張子初連忙上前,拿了茶壺倒水,不敢擡頭,就這樣遞了出去。沒想到齊禦風抓住他的手腕,按着他的手給自己喂水。
低着頭自然看不到齊禦風的表情,張子初的視線自然而然落在眼前男人的身上,那衣服雖是黑色,但仍依稀可見精壯的肌肉輪廓。
下巴忽覺疼痛,他的視線被迫對上了齊禦風,不敢掙脫卻也不想繼續下去。他緩緩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你這樣,我會以為你想要我吻你。”
張子初聞言,猛然睜開眼睛,但見齊禦風一把将他扯到自己懷裡,靠在左肩之上。
“将、将軍,你還有傷。”
“怎麼?這會兒不說這是假的了?”
“前天夜裡下官失言,還望将軍勿怪。不不不,将軍隻管責罰,下官定當從命。”
齊禦風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他的少爺從來不是會這樣低聲下氣的人。他實在不習慣,也不想在強迫他,便道:“聽聞你的父親病故之後,家裡一日不如一日,你變賣家産,隻餘下一間祖宅。之後便一心科舉,隻留了常春随侍候在側。你是在那時學會做的那道水煮魚嗎?”
他說的這些,張子初從書中自然明了,但是不曾親生經曆,自然沒有許多感受。此刻他滿心如何擺脫齊禦風的懷抱,卻又不敢用力掙脫,隻是僵着身子,一動不動。
水煮魚這種菜在這個時代還聞所未聞,齊禦風提起這個的重點自然不在菜,而在他過得艱難這一點。
“那時候釣幾尾魚,用家裡腌制的酸菜,配上幾味簡單香料,一道菜就可吃上一天。”
他這是謊話,若是找了常春對峙,難免要被拆穿。想到這裡,他便下定決心,如今既然能做官,那就盡快擺脫林如晉的控制。最為要緊的,就是常春這個眼線。
齊禦風聽得心酸,原來少爺銳氣盡失,是受生活所困。一時之間,他不知如何說起,隻把人抱得更緊。
他自然察覺到張子初身體的僵硬,心中明白這定是他不常與人親近的緣故,不免暗自歡喜。
“将軍還請自重。”
張子初咬着牙說出這六個字,生怕自己坐着的地方會碰到齊禦風的要害,進而擦槍走火。
“你總是在嘴裡說着不許,但其實一開始抱住你的時候,哪怕全身僵着,并未曾想過要推開我。若你當真深愛那個陳三月,也不會讓你的妻子懷孕。”
齊禦風終于把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畢竟他自盡的時候,孫氏還不曾身懷六甲。
這是原文非常大的誤會點,張子初連忙道:“三月走後,我欲休妻,是查出她有孕在身,這才沒有休成。”
這段劇情引發的誤會,在原文起碼花了十章才交代清楚,這會兒又讓他一句話擺平了。
“陳三月已經是過去時了,子初,你為什麼不能往前看?”
齊禦風的身體裡明明還是陳三月的魂魄,但此時卻已經急不可耐的勸說他向前看。他很高興少爺對他的念念不忘,然而執着是苦,若少爺的一生都困在死去的自己身上,他并不情願。
自從發生行刺的事情以後,張子初反複說服自己,齊禦風救的是他心中的少爺,是原主。但實際上原主已經不在,他真的就像強盜一樣,侵占原主的肉身,如今真的要竊取他的愛情嗎?
他正想着,卻不妨抱着他的人忽然側過臉,将嘴唇緊緊貼了上來,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吻,就好像他們早已吻過無數次一般。張子初的心跳頓時加快,甚至忘記掙紮,隻是任由他吻着。兩唇分開,他忽然主動貼了上前,蜻蜓點水的回吻了齊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