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自然知道他所指何人,當下有些為難,這讓齊禦風好生奇怪。
“有還是沒有,你什麼時候學會吞吞吐吐的?”
初三連忙跪在地上道:“将軍恕罪,昨日你與張大人發生争吵,屬下擅作主張,讓初七回來。沒想到今天一大早,張大人的小厮常春前來,說他家公子一夜未歸。”
“你說什麼!”齊禦風猛然站起,也顧不得身體不适,就要往外沖。
初三擋在他的面前說道:“将軍,你不如先喝了藥再說。京城這麼大,不如派人尋找,你一個人如何能找到他。何況他那樣的人,将軍為何如此在意?”
齊禦風變了臉色,問道:“是不是你們搞的鬼?”
初三連忙跪下道:“将軍,自從上次擅做主張被你狠狠責罰,我們誰也不敢輕易招惹張大人。屬下隻是覺得,像他那般随便的人,将軍何必念念不忘?”
“我看是時候把初十叫回來,你頂替他去邊境怎麼樣?”齊禦風臉色鐵青,似乎已經怒極。
“屬下希望将軍能三思,為張子初這樣的人不值得。”
“很好,你今日就啟程,去替換初十回來。”他的話才說完,窗外一下子跳進三個人,都跪在地上。
一個秀氣的少年連忙說道:“将軍,千萬不要責怪初三,是我沒有跟在張大人旁邊,才會出此纰漏。”
他歎了一口氣道:“你們都是好兄弟好哥們,就我一個是該被蒙在鼓裡的。師父傳我玉牌,是要你們保護我,但這有什麼用?你們隻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我,根本不在乎我是怎麼想的。”
初三道:“将軍,我們……”
齊禦風擡了擡手:“師父的遺命我這輩子都不會去做,你們在我身邊也沒什麼用,都走吧。”
初三和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彼此,萬萬沒想到将軍如此在意張子初。他們實在無法理解,畢竟印象裡這個人進京到現在也不過半年,和将軍沒有什麼接觸。
哪怕張子初眼盲在将軍府休養的日子,兩個人的交集也不算多,就算某一天将軍把他們支開,但看事後的反應應該也不過點到為止。
無論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底将軍和張子初之間發生了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昨天夜裡,将軍明明已經和張子初一刀兩斷,他們也确實不曾出手,隻是通知了别人。本想借他人之手除去這個禍患,沒想到反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張子初現在應該已經兇多吉少,初三這才敢和齊禦風提起他失蹤的事,怎料一下子就被識破。
齊禦風懶得搭理他們想什麼,也不管什麼傷病發燒,就算以後和張子初真的沒有瓜葛,他也不允許上次下毒的事情再度發生。又或者,這次更加危險。
“你們把消息給誰了,快說!否則不要怪我不擇手段。”
“我們……隻是通知了太子。”初三低聲說道。
“我回來的時候還路過了瑞王府。”初七補了一句。
齊禦風氣急,連忙運起輕功飛奔出去,也不許他們跟着,隻身前往昨天的地方查探。他走到昨日與他分開之處,但見地上有一盞摔壞的燈籠,不免心驚。這應該是打更用的,昨日那個時候已經宵禁,他遇到過那位更夫?
他問清楚更夫的住處,便直奔而去,走進去但見一片寂靜,心中奇怪。他再往裡走了幾步,但見一個中年人倒在桌邊,顯是已經死了。
他臉色微變,旁邊有一捆繩子,掉落在椅子旁邊。那椅子上似乎綁過什麼人,有一絲絲血迹,看上去是剛沾上前不久。
他往桌下看去,卻見那裡有一張紙,赫然是他給張子初的五百兩銀票。齊禦風的手不禁微微顫動,心中後悔了起來,昨天為什麼要這麼沖動,把他一個人丢在那裡。就算他是那樣的人又有什麼打緊,反正少爺這輩子隻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