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看衣着是男人,但力氣之大出乎尋常,在齊禦風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将他一把推開,飛快的竄了出去。
齊禦風呆呆的愣在原地,心想自己的将軍府一向少有奴婢,且都不許近身伺候。方才推開自己之人,竟似身懷武功,想來并無惡意。以将軍府的守衛森嚴,尋常人是溜不進來的。
何況他方才心情不好,不許下人近身伺候,便是陳管家,未得吩咐也不敢上前。
他想了一會兒,但覺全身無力,知道是酒勁上來,随即跌坐在床上。若是就這麼睡去,怕方才的人又進來,隻好對外喊人。
“管家,我要睡一會兒,你把這間房的門窗都關好。任何人不許擅闖,還有去查一查方才從我屋裡走出去的是什麼人。”
“回禀将軍,小的不曾看到有人出去。”
齊禦風皺着眉頭,忽然大喝一聲,但見從窗戶内跳進來一個黑衣男子。
“初三,你讓人把陳管家看管起來。我先睡會兒,醒來以後我要知道剛才是誰從這間房裡走出去。”
他從不曾喝過這麼多酒,此時早已到了極限,也顧不得陳管家的求饒,倒頭便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隻覺得頭疼難忍,再加上全身無力,隻好醒過來。
四周具寂,他心中奇怪,随即回過神來,是自己睡前支開衆人。但他現在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隻好扯着嗓子喊了幾聲。
“将軍,你發燒了?”一個黑影竄了出去,扶着他安坐床邊。他似乎非常驚訝,印象裡将軍武功高強,自不會有發燒感冒的毛病。
蔣禦醫作為太醫院第二個踏進将軍府的禦醫,心中很是忐忑,上次秦太醫被風将軍找來給榜眼看病,沒多久秦太醫就歸隐了。
秦太醫在太醫院德高望重,都是如此結果,若是換個資曆淺的,怕不會這麼簡單的全身而退。奈何太醫院裡他的資曆雖淺,但好歹也是民間久負盛名的名醫,就這樣被委派來此。
一個年輕人招待了他,随即引他到了偏廳。他心中頗為不樂,将軍府管家竟然沒有出來接待自己,這是看輕他嗎?
齊禦風靠坐在椅子上,見蔣禦醫打扮,便道:“初三,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本以為他要發作,沒想到他沒有怎麼責怪,隻是閉上眼,把手伸了出去。
蔣禦醫見他如此老實,倒是有些驚訝,随即切脈看診。過了一會兒,他收了手道:“将軍這是……”
“打住,我不想聽。初三你帶他出去說,記得多賞十兩銀子。”
那個叫初三的青年似乎頗為無奈,應了一聲是,随即領人出去。
蔣禦醫對突如其來的十兩銀子有點懵圈,想起上次齊禦風遇刺,太醫院上下正襟危坐等着傳召。齊禦風偏偏劍走偏鋒,從民間醫館找了一個大夫,讓太醫院顔面盡失,這會兒卻又來太醫院要人。
齊禦風的傷本來已經無礙,可是昨日飲的都是烈酒,讓他的外傷加重了許多。
蔣禦醫開了方子,又叮囑了好多話,這才謝賞而去。
初三吩咐人去煎藥,随即進了偏廳,道:“将軍,為什麼不讓了了姑娘前來看診?”
“廢什麼話,她一個女孩子看我打赤膊像什麼樣子,到時候再流幾滴眼淚,搞不好還埋怨我帶傷喝酒,不得把整個将軍府弄得雞飛狗跳。”齊禦風沒有說的是,昨日那個女子萬一是江了了,豈非尴尬。想到這裡,他連忙又問:“從我房裡跑出去的人查出來了嗎?”
初三不知昨天将軍的房内發生何事,連忙回道:“陳管家說他當真沒有收人銀子,放女子進來。而且了了姑娘昨日在山裡采藥不曾回來,餘下滿府上下,并無外人出入。初四守住門口,初五和初六一起查探,可以确定将軍府裡的衆人都無嫌疑。”
“喬小将軍昨日可曾來找我?”齊禦風恹恹道。
“回禀将軍,喬小将軍确實來過,但很快就走了。”
“那從我醉酒到現在,他可曾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