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騙我?你根本就不喜歡看我一走了之的樣子,以後不許再騙我了。”齊禦風放開懷裡的人 ,幫他把碎發捋到耳後,輕聲說道。
他想抱着他但怕碰到傷口,考慮再三最終妥協,就這樣趴着喂他吃東西。張子初并不喜歡有人投喂,但眼下卻也難以拒絕。他正吃得歡,忽然聽到齊禦風這句話,頓時住了嘴。
“你難道沒發現我和以前不一樣了嗎?”他的意思自然是自己和原主完全不同。
“你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我怎麼會知道?子初,我已經和陛下請辭,卸了羽林軍的職位。他雖未應我,但這次我捅了極大的事情出來。他最終還是不得不革職,若你嫌我官大,那不是什麼大事。”
這次的事情讓兩人對彼此的态度發生了或多或少的變化,張子初好像已經不那麼抗拒他。
“齊禦風,你回答我,如果我一直都在騙你。等某一天,謊言揭穿的時候,你會怎麼樣?”
“為什麼不能坦白告訴我?”
張子初不想再圍繞這個話題,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你剛才進宮做什麼去了?我隻是告訴你死在醉風館的人,我曾經在瑞王府見過。你為什麼好像一臉明白了什麼大事的樣子,而且你為什麼從頭到尾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和他躺在醉風館?”
“刑部的人已經把你的口供對我說了一遍,我想這些都是真的,所以也沒什麼問的必要。”齊禦風對于他強行轉移話題這點,有些不滿,但此時他不想逼迫他。
“你就這麼相信我,不怕我就是去那邊嫖宿鬧出人命嗎?”
齊禦風聞言笑了笑,沒有接他的話,反問道:“你知道是誰認出你的馬車,狀告你嫖宿的嗎?”
“啊?”張子初愣住,顯然并不知情此事。
“是方達,而且他和你的車夫都已經死了。”
“方達?”張子初想不明白怎麼會這樣,他直覺方達是一個好人,而且非常肯定這其中還有什麼内情。他将當日方達所言派到自己身邊的話,轉述給齊禦風,卻見他臉色越發黑了。
“禮部侍郎沒有兒子,隻有女兒。這個人到底什麼人派來的,竟然能光明正大向你說謊。”
張子初覺得趴得有點累,搶過碗,三下五除二吃完,随即想要站起。他攥住齊禦風的手腕,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靠在他的懷裡。
“我不能坐,又沒力氣站,拿你當肉墊可會生氣?”
齊禦風把人輕輕摟在懷裡,說道:“你現在就是要我趴下來,自己躺我上面趴着,也是無妨。”
張子初腦補了一□□位,不覺笑出聲來:“風将軍難道不怕我會吃你豆腐?”
“你這病貓一樣的,能有這等本事倒是稀奇。”齊禦風頓了頓,他的手不敢亂碰他那傷痕累累的背,隻環住腰繼續道:“好了,說正經的,這次你懷疑誰?那個鹘族先行官照理應該是七日前進京,卻沒有到驿館上交文書,反而出現在瑞王府。你雖見過他,但也沒有證據 ,隻怕會被認為攀咬瑞王 。”
“朝野上下無人不知,我是你的人,若認為我攀咬瑞王,定會認為是受你指使對不對?”張子初沒有力氣,索性全部都倒過去,就像一個無骨之人。他從不依靠他人,但這一次被打得狠了,擔驚受怕之餘,忽然覺得齊禦風的懷抱着實很溫暖。
“這個做局的人是在利用我對付瑞王,但這也太明顯了。任誰都會懷疑到太子頭上去,反而也不像太子的手法。利用他國使節暗算自家兄弟,若被陛下知道,決計讨不了好。太子不敢冒這個險。”
“那現在怎麼辦?”張子初本來應該煩惱,但此刻靠在他身上,竟覺得這些事都不難辦。
“想設法查出鹘族先行官為什麼會在瑞王府,又是怎麼去了醉紅樓,到底因何而死。”
“那你豈不是又要去找瑞王幫忙,他若不肯說,誰能知道那個人怎麼到他府裡?何況我們沒憑沒據,他如何會主動招惹上身?”張子初問了一連竄的問題,便覺得有些累。
齊禦風察言觀色,又扶着他躺好,說道:“瑞王的事情你不要擔心,他很快就會來找我。大理寺中丞明日會開堂審問,但你先不要着急,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說起來也是奇怪,大理寺這群人他沒搭理過,但也不知道喬東到底怎麼打點的,居然能讓那群人不來找麻煩。
這麼鬧了一天,齊禦風回到府裡之時,雖然覺得高熱已退,但還是有些虛。他把初三和初七趕走以後,就不能再沒人處理事務。思來想去,他讓人把陳管家交出來好生處理。
初四急道:“将軍,事情還沒查清楚,陳管家若是被冤枉的,若心中有委屈,在這個節骨眼上使壞,如何是好?”
“你想太多了,就照我的話做。”
齊禦風才喝了一口茶,就聽外面說瑞王府的管家到了,便端坐在椅子上,傳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