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換回自己的衣服,“謝謝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
“喜歡就行。”常思又坐回了椅子上,“得虧你不是和我說什麼太貴重了,不好意思,這種套話,不然我們還要瞎客氣半天。
因為常思的話銜接得很快,沒來得及開口的呂桃,将要說的話退了回去。
“老顧跟你說了嗎?”
呂桃将衣服收好,“什麼?”
“想着他就不會和你說。”常思由着呂桃将她拉起來,坐在了床邊,“我和老蘇結婚那陣兒,我倆沒錢,少的錢都是他補的,他顧着老蘇的面子,是直接包了紅包給我們的,還是提前了好久給的,那會兒都說好了,結婚就不來回随禮了。後來老蘇要把錢還他,他也不肯要。估計是怕我們兩個周轉不過來。”
常思将呂桃的手表表盤轉正,“我想着他也不差那些,繞來繞去的,倒是顯得生分了,這禮物也是我和老蘇的心意,當初老顧幫我們的情誼可不是這手表能還的了的,買都買了,你就戴着,再值錢的物件兒,也就是個東西,東西不用就放壞了。”
“你家老顧是個做得多,說得少的人。”常思笑着看向呂桃,“咱倆以後也是同事了,見面的機會就多了,慢慢熟悉。你倆一看就是能過到一起的。”
跟着她笑了笑,呂桃還沒有回話,就被胡陽打斷了。
“常姨,桃兒姨,我能進去嗎?”
将門打開,呂桃看着頭發還是濕的胡陽,去給人拿毛巾,“怎麼頭也不擦?”
顧準接過了她手中的毛巾,給胡陽呼噜着頭皮,手勁兒不小,胡陽掙又掙不脫,逃又逃不走,他在毛巾下發出自己的聲音,“疼疼疼,輕兒點輕兒點,哎喲,疼。”
常思被他逗得哈哈笑,倒在了老蘇身上。
老蘇笑着拍着她。
顧準摸了摸胡陽的頭皮,差不多了,拍了拍人肩膀,讓他把毛巾送回衛生間去。
常思将胡陽攬在懷裡,跟他說着帶過來的吃食,叮囑着不讓吃多,甜食會讓牙壞,胡陽乖乖地應好。
他擠着坐在了常思和呂桃的中間,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笑得開心。
送走常思和老蘇,顧準讓呂桃先去洗漱,他将精力旺盛的胡陽塞回了屋裡,趕人上床睡覺。
又将桌子上剛剛給常思他們準備的茶水和水果都收拾妥當。
洗完澡出來的呂桃,要去收拾已經沒有什麼需要她的了,她進了胡陽的屋子,看着人翻了個身繼續睡,她輕手輕腳地出來了。
顧準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坐在凳子上看書的人,“怎麼在這兒看?”
呂桃平時晚上看書都是在她的屋裡看到困了就直接睡了。
今天晚上她心裡有事兒,看書也不太能看得進去。
他養父母明天就要到了,也就意味着兩個人需要住在一起。
這是太過于陌生的體驗了。
呂桃怕明天穿幫,想着亡羊補牢也是補,臨時抱佛腳也是抱。
雖然隻提前了一天,那也算經驗了不是。
她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明天你和常思不還要去學校?不早點睡?”顧準呼噜自己的頭皮下手更不輕,“床單什麼的我都換好了。”
“你什麼時候換的?”
是她少了一段記憶嗎?
“剛剛。”顧準随着人一同進去,“你睡哪邊?”
指了指自己坐的這一邊,呂桃的目光四處遊走,除了顧準,哪兒都能成為她視線的落點兒。
“你不用緊張。”顧準将準備好的打地鋪的東西拿了出來,“睡吧。”
雖然現在是夏天,可是那地上睡起來總歸是不舒服的,再說了,家裡已經沒有多餘的被子了,他的鋪蓋看起來那麼薄,肯定睡不好。
“要不,分你一半?”呂桃看着已經把自己的新床搭建得差不多的人,小聲提議。
磨磨唧唧的顧準一下子就擡起了頭,臉上的歡喜沒有掩蓋住,“真的?”
“不用就算了。”呂桃倒下去,翻身朝裡面。
“用用用。”三下五除二收拾好鋪蓋卷,顧準躺在了他的那一半,“關燈?”
“先不了吧。”
兩個人規規矩矩地平躺着,可是身邊畢竟多了一個能喘氣兒的,顧準的呼吸聲很快趨于平穩,呂桃又輕輕翻了一個身,還沒翻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睡不着?”
“呃。”呂桃又翻了回來,“你沒睡着啊?”
“那我們聊聊天?”顧準扭頭看着她,“跟你再捋捋這兒的人際關系?”
“行。”
“你閉上眼。我說,你聽。”
呂桃聽他的,合上了眼,她的作息本就規律,本就到了她該困的點兒,開始的時候她還能問幾句,漸漸地就沒了回應。
顧準看着睡熟了的人,又往呂桃那邊挪了一點兒,這下兩個人離得更近了,近到他微微低頭,就能碰到人的額頭。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人看。
看到最後,擡了擡手,将人落在眼睛上頭發整理好。
輕輕說了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