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不愛我了?”
李博明地撿起拐杖,在所有人的沉默注視中掙紮着挪動。
路過聞玄禮身邊,李博明眼中幾乎要冒出火光,他牙關緊咬,像是一隻落敗的被拔掉尖牙的老虎。雙眼充血,目眦欲裂。
倏然,他笑了,眼中帶淚。李博明夾着拐杖,費力地舉起一隻手用手腕揩去止不住的淚水。他的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聞玄禮,眼中夾雜絕望與嘲弄。
他附在他的耳邊低語:“看到了嗎?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他愛了我四年,還不是像丢垃圾一樣把我踹開。小朋友,千萬不要妄想自己是特殊的。”
言旭緊皺眉頭,欲言又止。
不多時,大雨如約而至,砸在地面發出聲響,李博明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雨幕之中,漸行漸遠。
鬧劇落下帷幕,酒早就醒了。言旭按着頭緩解頭痛,站在他面前的言旭依舊穿着酒店的制服,此時相當手足無措。一會兒摸摸這兒,一會兒摸摸那兒,他想和言旭說些什麼但對方明顯是不想聽的樣子。
“給你一分鐘想好你的理由。”良久,言旭開口。
“啊......”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一分鐘之後,言旭摁掉計時器,擡頭直視聞玄禮的雙眼,仿佛要把他看出一個洞來。
被他盯着渾身不自在,聞玄禮終于支支吾吾解釋了起來。
——原來,聞玄禮在酒店當小時工,因為形象較好被安排去了頂層的行政酒廊。遇上言旭與秦冥兩個人,純屬偶然。
言旭打斷他的話,問:“真的是偶然?”
“......嗯。”
言旭接着問:“那麼,你之後就一直跟蹤我?”
“我......”聞玄禮想要辯解,但辯無可辯。
——因為言旭說的是真的。
面前的人冷笑一聲,接着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行為,我報警的話你是什麼下場?”
聞玄禮渾身一顫,頭慢慢垂了下去,像是一隻落魄的小狗,他小聲道:“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原因是什麼?”言旭雙臂環在胸前,好整以暇,準備聽聽他的借口。
聞玄禮不說話,隻是抵着頭。
“因為我和秦冥上/////床,還讓你送套?”
聽到他的話,聞玄禮猛然一震,更加不敢擡起頭,像是默認了言旭的話。這個人怎麼能這麼犀利,怎麼能将和别人睡一起這件事情就這麼直白地說出來,怎麼能......
看着沉默的他,言旭莫名氣不打一處來,又覺得自己沒必要和一個隻有幾面之緣的小孩較勁。
緊接着,言旭并沒有打算放過聞玄禮,他不是那種随時随地都顧及對方感受的性格。
“你喜歡我?還是說......想////睡////我?”
“我沒有!”聞玄禮像炸了毛的狗,他死死盯着言旭的雙眼。他發現他的眼睛真像貓啊,乍一看溫順近人,可是盯着看久了,脊背發涼。大概隻有心中沒有秘密的人才能坦坦蕩蕩地阈值對視,接受無形的審判。
言旭像是一把裹着紅色絲絨的刀鋒,豔麗柔軟之下是尖銳。
“那麼是為什麼?”他幾近要失去耐心,今天從早到晚都盡是一些糟心事,現在能好好講話已經是他竭力克制之後的結果。
“我......”聞玄禮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想////睡////他?還是.....喜歡他?
聞玄禮幾乎是下意識地否決了這兩種可能,那麼自己是為什麼這麼做呢?套房的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他的身體,他的親昵,他微眯着的縱容自己沉淪的雙眼......
還是因為......
言旭苦笑,他按下電梯的按鈕。
“你慢慢想吧,我不奉陪了。”
這樣的學生,從前有李博明,也不止有李博明。他們其中有人帶着強烈的目的接近他,說喜歡他,要和他在一起。隻要是符合條件的他很少拒絕,他從不将情和色分開談論,也不羞于承認自己在這方面的相對開放。他們要,言旭很多時候都會給出更多。
電梯門即将關上的刹那,被一雙有力的手阻擋。
“等等!!”
*
兩個人從進電梯就開始接吻,絲毫不顧及監控的存在。聞玄禮高大的身軀完全覆蓋住他的,将他納入自己的領地,接着咬住言旭的下唇狠狠标記。
對于他這種狗撒尿的圈地行為,言旭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的額頭貼在他的脖頸處,接着輕咬,聞玄禮輕呼出聲,言旭的虎牙尖摩梭過他頸部的皮膚,留下又痛又癢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