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那孩子找不到工作,我剛好缺人而已,不過既然你不是空窗,今晚我就不讓他上台了。”
“誰跟你說我在戀愛了?”
江老闆的杏眼瞪的圓溜溜的,一臉不可置信。言旭冷笑:“江老闆,你老公怎麼沒請你演電影,要不然金掃帚獎你能蟬聯,哪還有其他人的份?”
他步伐加快,留下四個字。
“玩玩而已。”
江離依舊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變的複雜,眼底的心疼被昏暗的燈光遮掩。
大家在舞池中跳舞,今日駐唱的是最近頗有名氣的選秀新人,嗓音沙啞低沉,歌聲頗有些上世紀的味道。很快,他的袖口被人塞了一沓鈔票。
周肅哈哈大笑,摟着Linda。
“黃老闆,出手這麼不大方啊。”
被稱作黃老闆的女子瞪了他一眼,将脖子上的一串翡翠項鍊取下來,替歌手戴上。鴿子蛋大的冰種翡翠即使隔了段距離也能輕易看出價值連城,女子朝着歌手擠了擠眼睛。
“能點歌嗎?能唱的話這項鍊送你。”
有人起哄:“那不是你家上個月的新貨嗎?這還沒戴熱乎就送人啦。”
“要你管。”
黃老闆轉身挽住Linda的胳膊,對着她笑道:“Linda你看看,這都些什麼人,咱不跟這些男的一塊兒玩兒。”
言旭坐在不遠的吧台處,抽着剛剛江離遞來的女士細煙,黑暗中的一點火光被迷離的燈光同化。兩個女孩兒朝着他的方向走過去,黃璜拉着Linda坐在他旁邊,好奇問:“言哥,你咋不過去一起玩兒?”
“年紀大了。”言旭笑道,實際上從昨天開始他就有些低燒,一直沒有好轉,為了不掃好友的興,一直強撐到現在。開車的時候隻能通過開快車來讓自己的腦袋保持一點清醒,此刻隻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哎,要是我年紀大了還能像言哥一樣風姿猶存,那也值了。”
言旭伸手彈了她一個腦瓜嘣,對方吃痛一聲捂住自己的額頭。
“大幾百萬的東西就換一首歌,也挺值的。”
黃璜不以為意:“翡翠這種東西,人說它值錢就值錢,不值錢就不值錢。一張嘴的事兒。不值錢的東西經過一群人的嘴一說,都能上拍賣會,被人供着。”
此時,江離端了杯香槟款款而來,靠着吧台打趣:“在這兒開會呢。”
“黃總,我有好東西給你看,賞個光呗。”
黃璜自然明白她口中的“好東西”是指什麼,立刻興奮起來。
“好啊好啊,言哥,Linda,咱們走。”
言旭就這樣被半拉半拽地跟在了三個女人身後,周肅的場子有幾個後來的是他不認識的外地人,非工作場合他懶得挂笑臉,周肅知道好友的脾性,在不遠處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這是一個小包間,中間搭了個玻璃表演池。
黃璜先是“哇嗷”了一聲,言旭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玻璃反射出耀眼的光,幹冰緩緩淌動,順階而下。舞台的中央,跪着一個人,那人的眼睛被絲綢眼罩蒙着,雙手背在身後,黑色的西褲因為跪姿緊繃在大腿處,同色系的長袖襯衫的扣子上頭隻解開兩顆,露出一小片光景。他的身邊是大叢大叢的赤紅色的虞美人,妖紅之間,那人的嘴角微微彎起。
幾個人坐在沙發上,爵士樂環繞着響起,空中随着新風系統的運行,甜美馥郁的玫瑰香氣漸漸充斥着整個空間。台上的人慢慢站起,随着音樂的律動搖擺身體,黑色的襯衫西褲包裹着他高大健壯的身軀,肌肉随着衣服的動态褶皺若隐若現。
一曲舞畢,準确來說算不上是舞蹈,看出來是突擊培訓過,動作之間全是生澀,不夾雜一點技巧。
黃璜拍着手叫好又把手上的手表取下放在那人的胸肌上,Linda有些不好意思看,言旭補刀:“黃總,再看下去你是不是打車回家的錢都沒了。”
言旭勾勾手指,讓那人到自己身邊來。
“跪下。”
那人溫順地照做,仰起頭,自下而上地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眼睛依舊被遮擋,言旭的手輕輕放在眼罩上,那人伸手想要解開。
“不要動,有些東西朦胧着看才好看。”
很不合時宜的,他忽然想起另一個人來,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角度,那人的眼睛濕漉漉的,像小狗。
他喜歡吻他的眼睛。
就這麼想着,言旭慢慢俯下身,兩個人近在咫尺,氣息交融。他吸了一口煙,再轉頭慢慢吐出,薄荷的辛辣和後甘瞬間侵入大腦。
“您不吻我嗎?”
“不要說話,我會分心。”
二人的距離不過一指,那人咬着下唇,随時準備迎接。
就在這時,一名服務生打開了包間的門。
江離手中的酒杯飛了出去,瞬間粉碎。
“出去!誰允許你進來的?!!”
服務生被老闆瞬間吓住,哆哆嗦嗦道:“言總,外頭有位姓聞的先生說是來接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