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他都沒有過問一句八十萬到底用來幹什麼的。這對于還是大學生的聞玄禮不是一筆小數字,言旭心想,該不會是這家夥賭博不敢告訴自己,還是家裡又遇到了什麼困難。
想着想着,他打了個電話給秘書:“聞玄禮最近家裡有事兒?”
對面的秘書一頭霧水:“有嗎?昨天我還去醫院給他父親繳費遇到他家裡人,看上去很正常啊。”
挂了電話,言旭想着如果他真的誤入歧途了,那麼作為金主的自己多少該有點督促改進的責任吧?就這麼想着,他重新打開了卧室的門。
——聞玄禮竟然就站在門外。
好家夥,好懸沒給他吓死。言旭捂着胸口,出于本能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惡狠狠地說:“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吓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吓死我你真的就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忽然,自己的嘴被人捂住,聞玄禮手掌的熱度瞬間而來。言旭瞪大眼睛,這小狗竟然捂住主人的嘴!
可是,當他擡頭的時候,出口的話又收了回來。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幾近抽噎。
烏黑的發絲一縷縷落下,遮住他的眼眸,牙齒緊緊咬着發白的下嘴唇,顫抖不止。
狂風卷過雲層,留下慘淡蒼白的痕迹。
言旭心有不忍,又不能表露出來,他不在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啦,有什麼好難過的。都說了,合同上......”
像是對什麼過敏應激,聞玄禮手上的力氣猛然加重,甚至有想要扼住他喉嚨的趨勢。
那是言旭第一次看到,狼崽露出還沒有發育完全的獠牙。
“不要說。”三個字砸在言旭的心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迹。
他的眉眼彎起,眼中含笑,是攝人的光。
“那也行,不過你要讓我看到物有所值啊,聞玄禮。八十萬,讓我看到誠意和價值。”
對面的人一楞,顯然是沒有轉過彎來他口中的“物有所值”是什麼意思。
上位者的言旭可不會因為小狗的獠牙随随便便就放下身段去安撫,哄着,抱着,給予情緒價值。
他聳聳肩膀,順手拿起一根項圈。蛇皮制成的項圈,上頭鱗片的紋路發出奢華的光。
繞到聞玄禮的身後幫他佩戴,他順從着。
搭扣卡好,緊接着是繩索,言旭輕輕往前一拉,聞玄禮的身形也跟着晃動了一下。
“哎,其實大白天的,做這種事情屬實沒什麼興緻。不過,誰讓我們小狗不開心了呢,來吧小狗,讓我看看八十萬值不值。”
黑影籠罩住言旭的身形,言旭背對着他,将繩索在手掌纏繞了幾圈,昏暗之中他一直噙着笑。
沒辦法,擰巴的小孩最需要的就是證明自己,來維護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他壓在床榻間,反手去捏小狗的下巴,又順着鋒利的下颚線向上到耳垂,那裡是一顆溫潤的耳飾。背後的聞玄禮迫切地尋着他的垂愛,萬般動作始終不能得償所願。好像他近一步,他就退一步。
雷聲轟鳴,一道閃電照亮了兩人之間的粘膩,不堪,擰巴。
聞玄禮輕輕咬着言旭的後脖頸,被他一把推開,翻身在上。
他興緻缺缺,聲音都懶洋洋的:“不準咬,下次再這樣我就要懲罰你了。”
言旭鼻梁高挺,上頭壓着的眼鏡全程沒有摘下,脖頸間的珍珠疊鍊緩緩晃動,擠在二人之間,在兩人白皙的鎖骨處留下一串串圓形的壓痕,還泛着紅。
聞玄禮前所未有地賣力,試圖證明自己,去靠近他。
後來,燎烈的日光穿透雲層,掀開了一片天地。炫目的光直射進二人所處的逼仄的角落,攪的兩人雙雙擡頭,又互相撕咬。
項圈上的鈴铛晃動,清脆悅耳,言旭忽覺肩頭濕潤,和刺眼的光一起留下了一個不淺不深的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