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至善和覃夫人就這樣相互依靠,但唯一的怪點就在,覃夫人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
忽而一隻手從背後搭上江見晚的肩膀,她眼神一冷,反手打掉,變出匕首往後一割,而後轉身看向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那丹鳳眼眼尾微微上揚,一點桃花印有些惑人。此人不是溫川謹又會是何人呢?
他語氣漫不經心,面上卻難得一臉正經,吐出三個字來:“不要過去。”
“為什麼?”江見晚反問。
溫川謹扯出一笑,詭異的弧度微微上揚,似乎要和耳根齊平,卻又抿着唇。眼中神色閃爍,竟有些暗紫色在瞳孔中如火焰般燃燒跳動。
江見晚注視那雙眼片刻,隐隐約約感到一絲的興奮。
何來興奮?
江見晚渾身戒備,下一秒就能完美地進入戰鬥。
一同落入鬼鏡,任人多處變不驚,也不該是興奮。僅僅幾次交面,溫川謹倒也不會似這般,笑得陰森,目光虛空,未落到實處。
她向後退了幾步,目光冷肅,朝他下了結論:“你……不是他。”
溫川謹在她話音剛落時,抿直的嘴沿着嘴縫直接裂開,露出白的病态的牙,那牙也逐漸脫落。
他的手緩緩一擡,肉眼可見地迅速變成白骨,其骨散發着陣陣黑氣。
與此同時,黑紫光焰環繞的鐵鎖鍊出現在他的手上。
“你很敏銳。”他說。
江見晚見狀想喚出祝蒼,但——她的修為竟被壓制于築基,無法喚出作為神器的祝蒼。
她看向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那人順勢上前。
江見晚不得不不斷後退以換取思索時間,隻是他不斷地逼近,讓她始終繃緊線。
直到退不可退,鐵鎖鍊也徹底捆住了她的右手越來越緊,江見晚額角溢出冷汗。
“你是……人鬼?”江見晚忽視疼痛,顫抖着聲音想尋求答案。
“剛剛不是才見過面嗎?我是裴、至、善。”
末了,溫川謹的面容變出好幾張臉,直到最後停在了裴至善的臉。
平整的臉又漸漸東一塊露骨,西一塊長出人臉,所有的人臉都是他。
江見晚面色一瞬間蒼白,她無力跌落在地:
“你想做什麼?”
“沒有拜帖,就是賊。剛好缺兩,你們當覺榮幸。”裴至善此刻邪氣得很,與書房的他、剛剛的他判若兩人,江見晚一時間分不清真假。
你、們?
溫川謹他也被……
“是的。”裴至善松了松鎖鍊,勾起江見晚的下巴,使她被迫擡頭。
江見晚心如重石。
雲山裴氏,素來擅長讀取人心,看來名不虛傳。
她掙紮着,卻被沒耐心的裴至善一掌擊碎了她的丹田。
江見晚痛呼一聲,腦袋就要歪下,再次被裴至善的手扣住。
“你倒是長得俏皮,不如做我妾吧,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江見晚無力反問:“你不是和你夫人恩愛嗎?”
“這種情情愛愛的,一人怎麼夠?”裴至善眉一挑,似乎覺得這樣的她有些無趣,便起身,拽着鎖鍊,将江見晚如死的畜生拖着走。
江見晚暗中積蓄着力量,死死盯着裴至善的背後,她猛地閉上眼,周身開始萦繞一團白霧,逐漸凝實、凝實,最後撞入體内。
與此同時,江見晚緩緩睜眸,眼底泛着淡藍色的光,眼神淩厲,無力的手也漸漸握緊。
異變突生——
“祝蒼!破鏡!”
丹田已碎的她本不該招出劍,也不可能使出元嬰期的修為。此劍足足有逼向元嬰後期之勢,直沖裴至善的頭部。
裴至善回頭,迎上了萬軍一劍的祝蒼,鎖鍊也從江見晚手上收回,和祝蒼抗衡。
如此緊張的對戰中,裴至善仍好奇開口:“你不是被我碎了丹田嗎?”
“你忘了,鬼鏡再怎麼強大,也得有一分假!”江見晚冷聲道。
“哦,你說什麼?鬼鏡?小姑娘可不要亂說話。這可不是你口中的鬼鏡。”裴至善邪笑,穩重的氣質扭曲成陰郁、癫狂。
江見晚丢出符咒,躲開裴至善從地底冒出的骨手,懸于空中,長劍握于手心,俯視裴至善。
她能感到覃夫人的善良,也謹記着師尊的話。
善良的人不該如此。覃夫人很好,雖然僅僅隻見了幾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