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女生也……”

煜姝點了點頭，眼眸中滿是心疼：“那個傻孩子跟當初的我一樣，以為可以用自己的死讓教務處徹查此事。”

“當時我以為他用了什麼法子蒙混了過去，才導緻最後沒有查到他。直到跟你進禁閉室那天我才知道，原來教務處跟老師就是一夥的！”

說着，煜姝的目光中閃過一道暗光，殺意盡顯：“為什麼壞人可以狼狽為奸，而我們哪怕付出轉生的代價，連一個真相都沒法得到。”

紀南亦問道：“你說的他，是曹雲，還是……陳龍？”

“曹雲？”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東西一樣，煜姝冷哼一聲，“她隻不過是陳龍放在表面吸引注意的棋子罷了，算得上什麼。”

對于這個答案，其實紀南亦早就有了猜測，所以在聽到時并沒有覺得十分意外。

畢竟無論是第一次把七七帶走後明晃晃的威脅，還是後面大搖大擺過來教室直接搶人，曹雲所有的行為都太過于明目張膽，擺明了一副恨不得告訴全世界自己很“不對勁”的模樣。

就連季毛毛都能看出這裡面的不對勁。

可即便進行過無數思考，在真的要問出來的時候，紀南亦還是頓了許久。

“所以陳龍對你們做了什麼……”

“你應該早就猜到了吧？無非就是老師利用身份之便猥亵學生，如果我們不同意，他就聯合曹雲用各種說辭讓學校判定我們違紀，逼我們退學，這樣我們就不能去高考了。”

紀南亦皺了皺眉，說：“所以這八樓的人……”

“對，都是他害的！”煜姝滿眼猩紅，因痛恨而扭曲的表情讓她仿佛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但好在她們都沒死，隻有我……現在還有餘敏。”

餘敏就是剛剛三班跳樓的女生。

“她真的好傻，就像當初的我一樣……官官相護狼狽為奸，就算我們死了又如何，他們還是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看見餘敏被萬墨帶回來，似曾相識的一幕讓煜姝原本塵封多年的傷疤再次被劃開。八樓住着很多在她之前或之後遭受迫害的女生，可隻要還沒死，她們就還有未來，總能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那時她們還可以站在陽光底下去塵封這段過往。

可餘敏跟她一樣，都死了。

她不知道在她所剩不多的時間裡是否還能看到惡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她不想再看見今天這一幕的發生，不想再有任何人為了這種人害得自己永世不得輪回。

“你相信我嗎？”

一道柔和的聲音忽的從耳邊傳來，如春風般略過煜姝因激動而快要喪失理智的大腦，柔軟的沁涼讓她眸中一亮。

煜姝知道，紀南亦經常跟她那群舍友說這種話。

之前她還懷疑過，這種聽起來就很不靠譜的空話，為什麼那群人一聽就能冷靜下來。

現在她懂了，不是這句話本身作用有多大，而是紀南亦這個女人有讓人信賴的魔力！

還不等煜姝的大腦做出反應，身體就已經下意識點了點頭并脫口而出：“我信。”

紀南亦握住她的肩膀，想将自己的力量傳遞給這個脆弱的女生。

“不會等太久，陳龍一定會付出代價，我也不會再讓任何一個學生受到傷害。”

盡管紀南亦并沒有說什麼她會去幹什麼，但煜姝就是沒由得相信她，就像剛剛她幫紀南亦一樣沒理由。

煜姝緩緩地呼吸了幾口氣，再張嘴時聲音依舊沙啞：“那需要我去做什麼嗎？”

“确實有件事需要你幫忙……”紀南亦從口袋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張紙遞給煜姝……

“南亦？南亦你在這裡嗎？”

“嘶……這裡竟然比照片上還要吓人……南亦真的在這裡嗎……”

“南亦你快出來，毛毛出事了——”

“啊——！鬼啊——！你們别過來啊——！”

聽見錢紋顫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正在計劃行動策略的紀南亦和煜姝連忙起身沖了出去。

剛到走廊，就看見角落蹲着縮成一團的錢紋胡亂揮舞着雙手，企圖驅散圍在她身旁的那些黑霧。

下課鈴響起的瞬間，急不可耐的錢紋就抱着自己早就收拾好的課本沖出了教室，徒留一群難得沒被拖堂的學生在原地面面相窺。

可當她跑到辦公室的時候，卻在發現本來約定好等在那裡的紀南亦早就不見了蹤迹時，心頭頓時沉了下去。

錢紋不是不知道紀南亦的脾氣。

紀南亦明白自己害怕，也知道八樓的危險，所以為了保護她們，紀南亦總是會選擇孤身犯險。

但就像紀南亦替她們着想的時候，自己有何嘗不想幫她分擔一些呢？

所以她才在分别前一次又一次地告訴對方，自己要跟她一起去。

結果自己還是沒控制住因恐懼和激動顫抖的雙腿，而向來細心的紀南亦自然也觀察到了她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