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你東西收拾得怎麼樣了?**
> **蘇源:差不多了。** (沒有分享細節的意願)
偶爾嘗試分享日常,試圖撬開一絲縫隙:
> **我:今天路過單位附近,看到一家新開的咖啡館,裝修挺有格調。[圖片]**
> **蘇源:哦。** (或者) **看着是挺小資。** (禮貌的終結者)
> **我:A市終于出太陽了!連着下了好幾天雨。**
> **蘇源:嗯,出太陽了。[太陽表情]** (标準應答)
她的回複像精确設定好的程序,永遠保持着禮貌、簡短、無可挑剔卻也毫無溫度的距離。那點因“同單位”而點燃的微小火苗,在這樣客氣而疏離的回應中,被現實的微風吹得明明滅滅,漸漸冷卻。原來,即使站在了同一個坐标點,“同事”與“心動”之間,依舊隔着無法測量的象限。
終于,報到日來臨。
A市XX局的大樓莊嚴肅穆,嶄新的玻璃幕牆反射着初秋清冽的陽光。我穿着特意挑選的、自認為最得體的套裝,手心卻緊張得微微出汗。走進大廳,目光急切地在同期報到的新人中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
然後,我看到了她。
蘇源正站在大廳一側的指示牌前,微微仰頭看着初秋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灑在她身上。
她穿着一件衣服。一件我永世難忘的衣服——那件在百人大課初遇時,她穿着的灰色類西服外套!*質感依舊很好,剪裁合身。袖口處,那道細細的、低調的**格紋鑲邊,像一道穿越時光的密碼,瞬間擊中了我。
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百人大課上,她聞聲轉頭,陽光勾勒出洋娃娃般的側臉,軟糯的“A市小姐姐”,然後羞澀低頭……所有鮮活的畫面,伴随着初遇時劇烈的心跳,排山倒海般湧來,瞬間淹沒了眼前這個明亮而陌生的大廳。
她似乎感覺到了注視,轉過頭來。依舊是那張白皙精緻的臉,眼神卻不再是初遇時的懵懂羞澀,而是帶着職場新人特有的、略顯拘謹的平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她看到我,微微點了點頭,唇角禮貌性地彎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
“許老師,早。” 聲音平靜,帶着同事間的客氣。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目光無法從她身上移開,死死地、貪婪地鎖住那件灰色的外套,那袖口的格紋。心髒在胸腔裡瘋狂地沖撞,帶着失而複得的狂喜,更帶着物是人非的巨大悲涼。她穿着這件衣服,這個我們故事開始的“戰袍”,站在了我們故事新一章的起點。然而,衣服依舊,人依舊,橫亘在我們之間的,卻已是千山萬水。
陽光很暖,落在那熟悉的灰色布料和格紋鑲邊上,卻反射出冰冷的光澤。她站在那裡,近在咫尺,穿着象征我們初識的衣服,卻像一個來自遙遠象限的、不可觸碰的幻影。
她穿着那件衣服,卻像隔着整個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