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家裡尚且可以的時候,柳爹就在家的四周一點兒又一點兒地摞起極寬極高的土牆,雖然簡陋但是起碼沒有人能趴在他們家的牆頭了。
所以現在陳業每次過來,把家門一關也不怕被路過的人看見。
趁着中午這兒會有空,月荷交待了柳大虎一聲,兩人一起把前院的菜地收拾一下,“哥,碗洗幹淨就過來鋤地種菜。”
“種菜?”柳大虎不知道怎麼種菜,但他知道菜可以吃!今天中午的豬油渣炒青菜可香了!油香油香的!又嫩又脆!妹妹還放了辣椒,超級棒!他能吃下幾碗飯菜!!
但家裡的青菜,嗯……快吃光了!
柳大虎摸着下巴,緊緊皺着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種!必須種菜!妹妹!我們得種菜!哥哥過來幫你了!”
“先把碗洗幹淨了,桌子擦幹淨了再過來。”月荷彎着腰埋頭鋤地,還是忍不住睨了眼她小哥,腦袋瓜子原本就不夠用,每天還總喜歡亂想,哎,傻哥哥喲。
柳大虎不大樂意了,擦桌子洗碗哪兒有種菜重要。
但某大虎隻敢嘟着能挂起兩斤油的嘴巴,不敢反駁,“哼哼。”
眼睛咕噜轉,又把主意打到了正準備給野雞野兔拔毛的陳業身上,“陳業,你幫我洗碗,我幫妹妹種菜可以不可以?”
“柳大虎!多大的人還撒嬌!自己的事情自己幹!還推給了陳業!”
“我錯了!我錯了!!”柳大虎眼見月荷一鋤頭揮在地上,仿佛下一秒她便扛起鋤頭給他一個腦瓜子。
柳大虎瞬間後背發涼不敢打小主意了,趕緊抱頭跑到屋裡老老實實擦桌子。
“你留着,待會我弄吧,你才下地回來先去休息一下。”陳業将野雞兔用熱水燙完,就打算過來接手。
月荷連連拒絕了,“菜地才多大,讓大虎和我鋤幾下便可以了。”
又一邊翻地,一邊道,“而且山裡又不是我們的後花園,你能套到野雞野兔不容易,還每天跑我這來幫忙,你多休息會才是。”
“我小哥一身虎勁,得多讓他幹點活他才老實,你有空可以到家裡來坐坐,其他的,我和我小哥兩個還是可以的。”
陳業動作停頓了一下,接着繼續收拾野雞野兔,甚至動作比剛才更快了。
月荷見陳業低着頭不做聲,便也作罷不再多提,付出多了得不到回應就會自己走了。
日頭上來了,雖然是早春的太陽,但月荷還是格外愛惜她天生雪白的皮膚。
在古代,一個缺少各種化妝品護膚品的時代,一個隻有貴族富庶人家才有能力保養的時代,她還是老老實實做好防護工作吧。
月荷放下鋤頭,進屋拿了頭巾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等出來的時候,月荷特意看了眼剛才陳業坐的地方,兩隻野雞野兔被收拾得幹幹淨淨放在菜籃子裡,垃圾雜貨一并收拾了,但人不見了……
再轉頭就聽見鋤頭刨地的聲音,看見男人勁瘦結實的體格子正有力地揮舞着鋤頭,一鋤頭下去,翻得比她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柳大虎被陳業支使出門扔垃圾了,剛一回來就見到自家妹妹神色複雜地站在房門口,瞬間慫了,“妹妹!陳業讓我去扔雞毛!我不是故意偷懶讓他幹的!我現在立馬幹活!”
柳大虎一把抓起鋤頭哼唧哼唧用力,使勁刨地,生怕月荷給他來一錘子。
陳業連連揮舞着鋤頭愣是一點汗不流,“到竈房裡拿點草木灰出來,撒在菜地上,用心養地,地才肥,長出來的菜才越來越來。”
對人也是,愛人如養花,越用心對待,才會越來越美麗,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網絡上一段流行的話。
也罷……月荷失笑一聲,就聽從陳業的指揮,進到竈房裡搗鼓起了草木灰。
月荷是知道草木灰有滋養土地的作用,所以每次竈裡堆滿了草木灰,她就将它們儲存起來,方便後面用。
月荷用簸箕把它們一點一點裝起來,陳業和柳大虎在前面刨地,她便跟在身後,慢慢撒上。
原本以為一遍就夠了,不曾想,門道還挺多。
陳業又翻了幾次地,月荷就跟着撒了幾次,如此反複才徹徹底底均勻地把草木灰混合在了土壤裡。
最後陳業又開始舀水,一勺一勺潑灑在了混合了草木灰的泥土,“菜先别急着種,等過幾天再種。”
月荷隻知道草木灰對土地,瓜果蔬菜有一定的肥力,但其他的并不太了解。
好在陳業和她解釋了,“得讓土地養養,肥力恰到好處了,種菜才更合适。而且草木灰雖好,但放多了也容易燒根。”
“比如,人用補藥過頭了也會上火?”
“對。”
兩人一問一答,到比剛才處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