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起來,何春花便到菜園子裡忙忙碌碌。
農家女人在種菜方面是個頂個厲害,孫家的菜地,瓜果垂下,蔬菜齊全被何春花照料得特别好,一棵又一棵郁郁蔥蔥的青菜長得格外碩大、蔥花嫩綠嫩綠的,菜椒生姜長勢也喜人。
何春花特地每樣菜摘一點,直到把菜籃子裝滿了才作罷。
孫木匠熱完飯走過來,“給月荷家送去?多摘點,反正咱家也不缺。”
“行,菜再多也不抵肉貴。”何春花又多割了幾顆大白菜,還不忘念叨,“月荷家不容易,天天砍柴才吃上一回肉,結果可倒好,咱家個兔崽子跑去蹭吃蹭喝,吃得肚子鼓囊囊滿嘴油回來!得虧人家月荷不計較!哎喲,丢我老臉喲!個兔崽子。”
孫木匠是個内斂實在的農家男人,昨晚知道鐵蛋跑柳家吃飯去,也是老臉一紅,“行了行了,少叨叨兩句。趕緊多摘點,趕緊過去,去晚了月荷他們該下地了。”
“诶!”何春花兩手拿得滿當當的,準備朝外走去,轉頭又朝着屋裡喊,“孫鐵蛋!你還不起來!等我回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月荷也是早早起來忙活了,她準備先将水稻種子浸泡再去犁地。
先将早飯放在竈台上熱着,随後開始在院裡忙活來忙活去。
在院裡放置了一個木桶,将晾曬好的種子放到裡面、再把溫度适宜的水一起倒進去。
月荷卷卷袖子伸手進木桶裡不停的攪動幾次,把浮在水面的谷皮、壞死的種子一一清理出去,如此反複幾次。最後将裝滿水稻種子的木桶,放在院裡浸泡到晚上。
恰巧在月荷洗手的時候,何春花便來到柳家了,“哎喲,月荷!浸種子呢!”
月荷擦擦手将袖子放下,拿凳子過來,“是,剛浸完,嬸子來了快坐。”
何春花連忙攔住了月荷,“不用了不用了,我給你送點菜過來,送完我回去再吃個早飯,待會還得下地幹活咧,累死人了,天天忙不完的活。”
“嬸子怎的給我家送菜來了?”而且還不少呢,月荷看向何春花左手一籃子菜,右手幾捆菜疑惑了。
何村花将菜一一拿出來,放在了月荷家的菜籃子裡,“你也不用瞞我了,嬸子知道你心地好,但你家也不容易,還給我家個兔崽子蹭吃蹭喝。我今兒就拿點菜過來,給你嘗嘗鮮。你也不用客氣了,你得收下,我家菜多的是,你看看你家菜地才剛翻土,等菜長出來得哪年哪月呀!”
不知為何月荷莫名聽出了一股嫌棄,搖頭笑笑,“嬸子也知道我家小哥的情況,村裡和他差不多大的已經成家了,小的也太小,總不能讓大虎和他們小孩子玩。難得他和鐵蛋投緣,兩人在一塊總是熱熱鬧鬧的,我巴不得鐵蛋過來我家走走坐坐。”
“嘿!這兒有啥!大虎他喜歡鐵蛋,你盡管讓他們一起玩!我家兔崽子也是讨人嫌的,也隻有個大虎能受得了了。”何春花擺擺手道。
月荷聽出何春花是真心的,并不嫌棄柳大虎和鐵蛋玩,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氣,笑得更舒展了。
村裡有的人家,一經過他們家便繞道走,躲得遠遠的,生怕染上晦氣,怕自己家也病的病傻的傻。
雖然怪不得他們的做法,但月荷心裡還是難免失落的,好在鐵蛋願意和大虎玩。
月荷心裡感激,越發想要表示表示,便挽着何春花的手到了竈房裡,“哥,雞湯熱好了嗎?”
“妹妹!可以了可以了!哥哥聞着可香了!肚子咕咕叫,不信你聽!”柳大虎湊過來,他的肚子也配合極了,像是餓很了咕咕響個不停。
月荷在外面浸種子不得空,柳大虎例行每天喂雞大業以後,就自覺蹲守在竈台前面,一邊放幹柴,一邊聞着雞湯香味。
火候足足的,幹柴快塞滿了爐竈,雞湯沸騰滾開,劇烈的水蒸汽快掀開了鍋蓋。
月荷趕緊将幹柴抽出來,“你個傻哥哥,火燒這般大,是準備把家燒了不成。”
“哼哼!才不是!”柳大虎才不承認他隻是想着火越大,就能越快吃飯。
何春花聞着滿滿一鍋的雞湯香,肚子裡的饞蟲也是被勾了起來,但她可不是臉皮厚不懂事的人,連忙準備走人了,“月荷,嬸子先回去了,家裡還一堆事等着嬸子幹呢。”
月荷可不依,打心底的熱情攔着何春花不讓走,“哥,你去盛碗米飯,再盛點雞湯,夾點肉菜給何嬸子。”
“嗯嗯!吃飯咯!吃飯咯!鐵蛋娘和我們吃飯”嘻嘻!又到了大虎每日最開心的時候!
何春花一聽連連要外走,“哎喲!不用了不用了月荷!你真的是!以後我可不敢來你家了!”
“嬸子,你今天不在我家用早飯,你前頭走我後腳把你拿來的菜送回去。”
月荷也是固執的,硬是見何春花不走了才作罷,随手趕緊擺桌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