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胡同的兩側是居民的後院,這些人家的後院無一例外都由木質栅欄圍起,粗壯筆直的木棍頂部是削尖的,要想翻過去,溫瑾絕計做不到。
但是!
她骨架小,腦袋小,完全可以找個縫隙大的地方鑽進去!
疫.情期間隔離在學校的時候,她為了出校門,這種事情可幹得不少。
她觀察了一溜,果真讓她找着了,當下便伸頭往裡鑽。
腦袋倒是進去了,臀部和胸部卻卡住了,她隻能着急忙慌把内衣推到最上面,然後用力往裡擠,肉是軟的,好賴是擠進去了。
然而這院子裡連個遮擋都沒有,隻有一個好大的雞籠。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月兒彎彎挂在了樹梢,家畜都開始歇下了。
溫瑾扒開雞籠一看,一隻大公雞,一隻老母雞窩在裡面。
她連忙雙手合十:“雞哥雞嫂,對不住了。”說罷,拽起兩隻雞便扔了出來,她自己鑽了進去。
兩隻雞頓時“咯咯咯”叫了起來,在靜谧的夜空下顯得尤為突出。
溫瑾聽得心頭“突突”地跳,隻希望這兩隻雞快些閉嘴。
可惜,這兩隻雞非但沒有閉嘴,反倒引得整個後巷的狗都狂吠起來,一時之間,整個後巷雞鳴狗叫混在一起好不熱鬧。
有幾名家丁停駐在了這戶人家的栅欄外往裡看。
恰巧女主人出來了,應是切菜途中聽見後院雞叫擔心有人偷雞才出來的,手裡還拿着把菜刀,瞧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往自家院子看,頓時沒有好臉色:“看什麼看,當我家沒人啊!”
那幾個人悻悻離去後,女主人才回屋裡去了。
溫瑾聽着遠去的腳步聲頓時松了口氣,心裡在繼續待在雞籠和出去另外找個地方待之間猶豫不決,畢竟現在天已經黑了。
然而,幾分暈眩忽然間襲來,耳畔似乎響起什麼人大發雷霆的聲音,腦袋上也傳來細細密密的疼痛感,她按了按鬓角,搖搖頭,眼前一陣黑暗合攏起來。
再次睜開眼,又是空茫虛無的一片,視線仿佛墜入迷霧中,找不到落點——很顯然,回男身了。
她聽到急匆匆來回踱步的聲音,緊接着一聲驚喜的“公子醒了”傳來,她的手下一刻便被一雙寬大又帶有稍許粗粝的手掌握住了。
毫無疑問,這是趙焱。
“懷瑾,你感覺怎麼樣,太醫說你身體十分虛弱才會陷入昏迷。”
他的聲音在微微發抖,握着她的手也十分用力,溫瑾心頭不期然地微微一動。
她對他還很陌生,但主觀上并不排斥他的靠近,隻是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把手從他手裡抽了出來。
趙焱神情僵了一下,臉上浮出苦澀的笑容,嗓音歸于柔和:“我安排宮人準備餐食吧,你睡了好久,應該吃點東西。”
他不再碰她,而是讓宮人扶着她去用膳,溫瑾能感受到他就在附近,或許走在她前面,或許走在她後面,滿心滿眼,亦步亦趨。
她有些恍惚,腳下被門檻絆了一下,瘦小的宮婢撐不住現在體格高大的她,整個人都往前倒去。
下一刻,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趙焱托住了她,半環抱着兩手撫着她雙肩。
“可以嗎?”他征詢她的同意。
溫瑾雙目睜大,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感,讓一個帝王在男寵面前如此甘處下位,她忙拽住他一塊衣料,給予反饋:“可以的,當然可以。”
趙焱于是扶着她,緩緩領着她往凳子前坐。
溫瑾并未習慣失明狀态,落座時也無試探摸索的意識,胳膊冷不丁便磕到了桌角,卻是意料之外的柔軟和一聲悶哼,她并未磕疼。
“怎麼了?”她把空洞的視線投向身側,茫然地抓上自己方才磕到的地方,是趙焱的手,他用他的手心幫她擋了一下。
接下來用餐又遇到了難處——她什麼都看不見,自然也無法把菜夾到嘴裡。
于是乎趙焱一邊夾菜喂給她,一邊介紹着哪道菜她最愛吃,哪道菜經過了什麼樣的處理......總之滿桌的菜,全都按照她的口味習慣來的。
溫瑾吃地滿頭大汗,無他,唯心虛耳。
結果手掌揩過臉時,一臉胡茬,十分剌手,她對原主的嫌棄又攀上了一個高度。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趙焱完全是一個深情溫柔帝王攻,而原主則是一個邋遢殘缺病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