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問他怎麼才能令他滿意,而是直接問讓他滿意會如何。這麼自信?登峰時斷然:“不可能!”
“要是可能呢?”季明燃平靜又問。
登峰時脫口道:“我送你大禮,可以了吧?咦不對......”他旋即狐疑地看了看季明燃。
這個不知道曾了多少輩的徒孫修為确實淺薄,他不會看錯。
不過這場景、這套路,略略有些熟悉。
登峰時頓時想起過往被淩一套路打臉無數次的血淚史。他的臉曾被打得太痛,吃過的虧太多,腦回路已是對潛在的套路形成反射性地識别。
登峰時再從頭到腳打量眼前之人,想了想,謹慎補充道:“隻許露一手,不許用靈器。”當初淩一就是用靈器打他臉來着,他已深刻吸取教訓。
這小黑眼圈是他的直系弟子,用的是他傳下的陣法,斷不可能還有什麼招數能讓入得了他眼,即便有,也不可能出一招就能讓他滿意。
反正嘴巴長在他臉上,他怎麼說都行。
登峰時對自己給出的限制條件自信滿滿。
季明燃正一手捧着書,另一手随意地搭在書架書籍上,見登峰時應允,點頭:“好。”
嘩啦嘩啦,她手中的書籍書頁翻動。
嗯?登峰時奇怪,這不像要用陣法,更不是使用道術。
她要做什麼?
疑惑閃過腦海見,不止季明燃手中的書,她身旁書架上一本又一本書籍書頁也開始翻動。
倏然間,九層塔樓如遭狂風席卷,數之不盡的書籍書頁翻飛舞動,翻飛每頁的空白書頁出現一行又一行墨色字迹。
似有人在同一時間飛速書寫,填滿每一本書籍的每一頁。
書籍同一時間仿若被狂風刮過,又同一時間歸于平靜。
整座樓閣書頁翻動停止前秒,所有書籍的最後一頁的最後一句句号首尾相接,歸于圓滿。
書頁合閉。
季明燃遞出手中的書:“請老祖檢查。”
十萬傳承内容,于十息填滿。
“......”登峰時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他仰頭環視一圈,各書架上除原來擺放的書籍,又憑空出現許許多多他從未見過的傳承。
“曆代鼎盛宗弟子雖不才,但不至于不濟,陸陸續續所收集的、所自創的道術皆藏于藏寶洞内。祖宗,千年過去了,藏寶洞中的傳承,可不止您留下的那些。”
“你不是說,已經無了?”登峰時抓住方才季明燃話語的漏洞,試圖揪出毛病。
“是無了。”季明燃:“不過我記下來了,所以又帶回去了。”試煉與心境相連,她腦中的記憶自也能幻化于此。藏寶洞的傳承她倒背如流,原封不動地調度出來填于書籍中不費吹灰之力。
“哦,境罡陣雖停了。”她補充道:“不過我也已經修複好了。”
“你?”登峰時雙眼瞪大,這平平無奇、才築基的小徒孫?
“老祖宗。鼎盛宗傲立靈修多年,各代弟子沒有你想到的那麼不好。我入宗不久,對從前的宗門子弟算不得熟悉,不過,就拿我的老闆,哦不對,我的師尊姜笑乂來說,她不過用一盞茶時間就引氣入體,十三築基、十四金丹、十五元嬰,十七已大乘境界,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姜老闆日日在她耳邊念叨自己的豐功偉績,季明燃可謂記憶深刻,随口就能列舉。
“大家都挺好的。”季明燃總結:“我也不賴。”
季明燃說話間,登峰時身影迅疾穿梭于每一層沒每一個書架前,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翻閱起每一本書籍。
他留下的傳承書籍所記錄的道術一字不差,尤其境罡陣術,還增加新的批注,是完善其漏洞的批注。
批注者已經找到如何徹底修複他刻意留下的陣法漏洞的方法。
日後銮峰弟子習得的,将是真正完整的境罡陣法。
新增書籍所記錄的道術他未曾見過,但原理通順,并非瞎編亂造。
她說的是事實。
待季明燃話語落畢,登峰時已經閱覽完畢,回到季明燃面前,狹長的鳳眼盯着她。
“你的師尊叫姜笑乂,那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季明燃。”
“我記住了。”
汰,又被打臉。登峰時一聲不吭地接過她手中的書籍,一把将木制骰子器具塞進她的手裡。
“老祖。”季明燃反手抓住登峰時的手腕:“我想換另一個獎勵。”她仰頭望着登峰時,“方才老祖說的,半點沒有通過試煉迹象的是誰?”
登峰時望着她,面容古怪:“按規矩,我不能告訴你。”
季明燃不假思索:“我願意用此靈器交換。”
“交換?你知道這是什麼嗎?”登峰時指着她手中的木制篩子器具:“這是一一親手制作的靈器,這場比試迷蹤寶閣的本體。整個靈修,你再找這樣的一個靈器,可難!”
“我的夥伴也會制作靈器。”季明燃道,“有一天,他也會做出來,不急于這一時。”她把木制骰子器具交還給登峰時,“我需确保我宗所有參試弟子通過比試,奪得第一。”